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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废人（第1页）

“孽障，是谁让你和楚楚玩的，你既然寻死，也怪不得我！”

那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怒不可遏地说完，立马就运气挥掌，想要击碎那个小孩子的天灵盖。突然，一个身子单薄的女人冲到孩子面前，紧紧抱住了孩子，将背部暴露在掌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还穿着拖地的长裙，冲过来时的速度却快得不可思议。

眼看那一掌就要印在那女人的身上，中年男人反应过来，及时收手，怒意却更甚。当真是下了狠心，运上了十足的真力，收掌之后，中年男人手臂酸麻了好久。

那孩子浑身湿透，经风一吹，颤栗不止。鬼门关上打了个转，他没有哭，却只是垂首看着那冲过来的女人。浅蓝色的打扮，素净的鹅蛋脸，不妖媚，但很好看。女人也是望着他，泪流满面地望着他。

“你让开，我杀了他。”中年男人受不了女人的哭声，不耐烦道。

“不不，老爷，你亲手废了他周身经脉，他都是废人了，你还不放过他吗？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他死我也跟着死。”女人泣不成声道。

“楚楚差点被他害死，你还护着他！”

“小孩子打打闹闹，无心之失，秋儿不是把他救上来了吗？楚楚也没事了，你饶了他吧，老爷。”

中年男人还要动手，无奈那女人始终不肯让开。他显是很在意那女人，只好甩袖作罢，厉声说道：“好，我饶了他，但是你再也不许见他。”又对匆匆忙忙奔过来的一个女仆道：“迟莲，看管好他，不要再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女仆忙不迭地说是，过去掰开那个护在孩子身前的女人的手，语含恭谨地低声说道：“夫人，放开手吧，赶紧让我把他带走吧。”那女人手抱的真紧，好像生怕有人从手中夺过那个孩子，痛下杀手。

“带着他，躲远些。”女人回过神来，她边语音带颤地叮嘱，边在身上摸索，将摸出的碎银交给女仆，而后松开了孩子。女仆会意，点头，拉着孩子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那孩子都盯着那个美妇人，从充满爱怜的眼神到转身离去的单薄背影。即使被女仆强拉着走开时，他也是一直回头盯着。

一个溪边的竹屋，一个四十许的村妇，竹屋简陋，村妇满头大汗，焦灼不已。

屋里床上躺着个十多岁的小孩儿，头上盖着湿毛巾，脸色泛着有别于健康的红润。他嘴里不停地梦呓着，村妇凑过去想听他说些什么，可是他嘴里吐出的字都含糊不清。他的身体突然抖颤起来，脸上红润褪去，急转为苍白。怕是被梦魇住了吧。

高烧中的他，脑海里又浮起另一幅场景：

一个婴儿呱呱坠地，一位母亲怀抱婴儿笑意浓重。锦衣华服的高大男人冲入，劈手从素衣沾血的女人手里夺过孩子。稳婆、下人惊在当场。似早有准备，女人将随身的匕首迅速掏了出来，对准自己的脖子。

“住手！”女人声嘶力竭道。

男人猛地手臂上举，将婴儿抛向空中，紧接着并指一挥。女人视线不离孩子，一失神，手中匕首被男子指风击飞。刀一飞，男人瞬息之间再次凌空虚点，封住了女人的几处穴道。女人无计可施。婴儿升上最高处时，竟不坠落，而是停在那里。女人说不得，动不得，只能以目光瞪视着男子，这也是一种保全孩子的要挟。

“我早想好了，既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我的孩子，你又执意要他活。好，我不杀他，我废了他！”只见男人一脸煞气，左手作托物之状，右手手指快速屈伸变化如弹琵琶。指风含真气，戳向空中的孩子。一团血雾从孩子周身喷了出来，满室的血光。男人一挥手，孩子恰好落在稳婆手中。“让奶娘抱下去吧。”他用冰冷的声音嘱咐道。

“啊”床上的孩子惊醒，喊了声，又昏倒了。

阳光透过清晨竹林间的稀薄雾气，又经窗子照在了瞿秋的身上。瞿秋一睁眼，看到的依旧是熟悉的低矮屋顶。没有了血光盈室，瞿秋舒了口气。自己还好好的在这里，只是在做梦，瞿秋大感心安。醒来之后，喉咙干得要冒火，瞿秋用尽力气沙哑喊道：“莲姨，水，我要喝水。”

“好，好，水来了。”一个令人倍感亲切而又欣喜若狂的声音答道。

“你总算醒了，我担心死了。”被瞿秋称作莲姨的人高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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