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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习武，这看似简单，但若细想想就会知道这到底是多么为难人的一件事，轻不得重不得，一个不好还可能会引来御史的弹劾，没有一定情商和经验的人根本就不敢去想。

好在曹文诏情商不低，习武多年的他，在离开锦衣卫之前，也曾教导过那些锦衣卫新入门的小崽子们，倒是也敢接下这个活。

略略的思量了一下，曹文诏很快就有了主意，皇上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习武就是为了强身健体，早年间他养伤的时候，倒是也学过一段时间的太极拳，五禽戏之类的养生功法，这时候拿出来正好适用。

当然，光只这些也是不行的，瞅皇上刚刚看他们比武时那兴奋的样子就知道，皇上对习武这件事还是有很大兴趣的，并不只单单的是强身健体那么简单。

皇上说话可以心口不一，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却不能听什么就是什么，察言观色向来是官场上的必备技能，尤其是对着皇上的时候。

“皇上若想习武，不如先从太极拳，五禽戏等养生功法开始，等日子久了，再练些剑法骑射，若是皇上有兴趣，也可以试试蹴鞠……”

脑海中想那么多，现实里不过就是一瞬而已，曹文诏躬着身子，力图不让皇上觉得自己的身高会有什么压迫感，声音更是极为恭敬谦卑。

习武向来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哪怕是养生功法也是如此，甚至那些慢悠悠的动作有时候反而更消磨人的耐心，皇上如今也不过还未及冠的年纪，曹文诏自然是要考验到这些。

虽然说皇上不可能拜他做师傅，但教授皇上练武，能多些相处，这可是获得圣上信任的最佳机会，他自然是要尽全力让皇上觉得满意才行。

背着双手，朱由检打量着校场周边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兵器，正想要找过去看看的时候，突然听到蹴鞠二字，不禁挑了挑眉，显得有些诧异：“曹爱卿对蹴鞠也有了解？”

蹴鞠也就是古代版的足球，兴盛于大唐时代，宋朝也极为流行，朱由检前世一向热爱运动，虽然更喜欢篮球，但对这些也是有了解的。

不过蹴鞠自从明朝以后，就渐渐的没落了，不管是宫廷还是民间都很少有玩得了，没想到曹文诏竟然会突然提起，而且还与习武联系在了一起。

“蹴鞠乃是一项极为有趣的运动，既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休息娱乐，单纯习武不免枯燥，所以臣才斗胆提议，还望皇上恕罪……”

跟在皇上身后错开一步的距离，仔细观察着皇上的神色，曹文诏很是小心的说道。

蹴鞠乃是前朝皇帝普遍比较喜爱的运动，上行下效，所以在民间才会慢慢的流行开来，自明朝开国以后，因□□太宗尽皆不喜的缘故，已经是慢慢的废止了。

现在他冒然提出，虽然自觉并不会有什么事，但心里也怕皇上不喜，好在从皇上的神情来看，似乎挺感兴趣，他这步棋走得应是对了。

“这有什么好恕罪的？”

扫了一眼曹文诏那小心谨慎的模样，朱由检轻笑了一声，忍不住摇了摇头：

“朕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你们一个个也不用那么小心，你日后还要时常进宫，陪朕习武，难道总要这么拘着说话不成……”

调侃了曹文诏两句，朱由检走到那武器架子的旁边，随手拿起了挂在上面的一把匕首，拔出了瞧了两眼，便又扔回了那架子上，也不等曹文诏回话，便转头对着王安说道：

“朕记得，私库里是有一把镶满了各色宝石的匕首来着，你派来取来就赐给曹爱卿吧，比武获胜了总是要有些奖励的，若不然传出去，怕是会有人说朕太抠了！”

说着，朱由检不禁被自己逗笑了，他笑了两声，拍了拍袖口，身边的人自是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本来稍显有些沉闷的气氛一下子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扫了眼叩头谢恩的曹文诏，还有他身旁虽然也跟着笑了，但却还显得很是严肃的田尔耕，朱由检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很是有些同情自己。

明明他才登基没多久，也不是多么严肃刻板，刻薄寡恩的性子，可从王安到为魏忠贤，从郑三俊到面前这两人，甚至包括皇后，每个人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

还是那种一打眼就能看出来的小心翼翼，活像他是只会吃人的老虎一般，这让他怎么可能不郁闷，虽然皇帝这个位置需要底下人的敬畏，但总这样，也未免太孤独了一些。

朱由检也是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前世所看的那个电视剧里，乾隆会那般宠幸和珅，除了需要一个背黑锅的人外，应该也是觉得寂寞了吧。

臣子妃子甚至是儿女都那般的敬畏自己，耳边别说是句真心话了，恐怕就连能随意说说话的人都没有，就算是大权在握，天下臣服，可那孤家寡人的感觉想来也是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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