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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运首金获得者许海峰接受赛后采访时说,他从小喜欢用弹弓打鸟,是学校里公认的‘弹弓王’。后来在他中学体育老师的极力推荐下,参加了安徽省第五届运动会,没想到并未受过射击方面的专业训练的他不仅夺冠,还打破省记录,因此被招进国家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从那个采访后,岛上掀起弹弓热。
孩子们拿小刀削木头、绑皮筋、做弹弓,幻想自己就是下一个天赋异禀的奥运冠军。
刘毓敏来到西珊岛后,特意在学校新开了一门课程,就教孩子们辨认岛上的珍稀动植物,教他们如何保护这些动植物。
岛上随便一只海鸥都是刘毓敏教的保护动物
孩子们不敢碰,就用弹弓打果子、打事先标记好的叶片,比谁打得准。
梁向军练了三四天,各家院子里的果树让他糟蹋个遍。
几个军嫂在院里远远看见他来,立刻将门关上了,制造家里没人的假象。
中考成绩上周放榜,西珊岛中学的成绩很差,只有一个军属院的孩子过线了。学校这几天开大会,商讨教学方式和目标,刘毓敏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空理会梁向军。
梁向军在军属院转了两圈,将目标瞄准舒安家的枣树。青中带红的枣子藏在茂盛的枝叶里,随风轻轻晃动,在梁向军眼里就是一个个小移动靶。
舒安手上沾满面粉,心思都扑在面前的面粉盆里,根本没注意到院外的梁向军从树上跳下来,站在院子当中,拿弹弓射树上的枣子。
等她反应过来,打偏的石子击碎窗户玻璃,掉进面盆,玻璃碎渣四处飞溅,有几块就贴着她细嫩的肌肤擦过,流下道道血痕。
舒安捂着脸,轻嘶一声。
她看向窗外,梁向军知道闯祸了,一脸惊恐地站在那。
他身体绷紧,站得比训练的士兵还板正,两手紧贴裤缝,嘴巴闭紧,眼里满是慌张,一会看看枣树,一会看看舒安。
梁向军自知逃不过去了,抿唇想了会,声如细蚊地说:“小舒阿姨,对不起……”
舒安两手在腰间的围裙上蹭蹭,抓起柜边的镜子照照脸。
伤口在右脸中间的位置,没伤到要害,也不是很深,她拿纸巾按了一会,血就止住了。
其余三处伤口都在靠窗这侧的手臂上。
舒安边低头处理伤口,边斥责道:“谁允许你在我家用弹弓打枣子了?”
梁向军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低着头一个劲地道歉。
舒安抬头看看院里,满地都是被他打下的枣子和叶子。
那些叶子翠绿翠绿的,一看就是被他误打下来的。
梁向军感受到她眼里的怒气,贴在裤缝的手抖了下,跑到工具房拿出扫帚和筐子。
他先是弯腰将地上的枣子捡到筐里,又拿着扫帚清扫落叶。
“小舒阿姨,你别生气。我帮你弄干净。以后再也不敢了。”
舒安不想就这么算了,但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她手叉腰,说:“等你陈叔叔回来,看他怎么说。”
听到陈竹青的名字,梁向军脸色大变,两腿微微打颤,又想起被陈竹青惩罚干活时的恐惧。
他鼻翼轻抽,怯怯地说:“我真的不敢了。我把弹弓给你,再也不玩了。小舒阿姨,不要告诉陈叔叔,好不好?”
舒安拧眉,嘴角坠着铅,不肯轻易松口。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安安,我回来啦……”
“今天工作结束得早,我就……”陈竹青拎着从码头买回的两条鲜鱼走进院子,看到梁向军拿着扫帚,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前天,这小子刚把食堂里的玻璃水壶打破了,被他爸惩罚在炊事班战士面前作检讨,现在那张检讨书还贴在食堂公告栏上。
他把鱼放进门口铁桶,快步走进屋内,“怎么回事?”
舒安指指窗户边的碎玻璃,“他打枣打偏了,把咱家玻璃打碎了。”
陈竹青本要走近去看,发现舒安总以左脸对着他。
他走到左边,她又转过身去,将另一边脸对过来,像是有意隐瞒什么。
陈竹青扣住她的手腕,声音沉下,语气里不容拒绝的意味很浓,“脸受伤了?转过来。让我看看。”
舒安眉头紧锁,慢慢地转过来,“小伤,只是划破层皮。你好好教育下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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