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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明荒的离奇归天（第1页）

第七章明荒的离奇归天

黎明前的天空呈现出黛青色，绮薇坐在冰凉的玉阶上，呆呆望着玄寒，不敢多说话。

玄寒在她面前焦躁的踱着步，绮薇感觉地面的冰凉直沁上来，冻得她有点坐不住——毕竟已经是初秋，西方万山风起，从万山扑面而来的寒流转眼就驱走炎热，整个大地即将转入金秋。

在他们背后的背景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覆盖了大约几十里地，几乎遮蔽了天日。从远山的北面建起，曲折地向西延伸，一直通到澜溪江，澜溪江水浩浩荡荡地流进了宫墙。五步一座高楼，十步一座亭阁。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屋檐高挑，参差环抱，弯弯转转，曲折回环，象蜂房那样密集，如水涡那样套连，巍巍峨峨，不知道它们有几千万座。顺着大门前长长的玉阶向上望，青古色的大门之上苍劲巍峨的写着静默院三个大字。

离开盛京的故事多有波折，离开时空寂寺圣堂的九座钟塔响彻日夜，哀悼的鸣动如雷般朝他们滚滚袭来。绮薇记得有一位学者曾给她讲过，只有国王驾崩时，他们才这样敲钟。为了逃出盛京，他们每天都会到把守最松的南门绕一圈，站在百米远的距离眺望过去，黑甲卫士把守严密，只见他们搜索马车货物，强迫骑士摘下铠甲打开鞍袋，详加盘查每位徒步出城的人。他们也想过从盛京地下水游出去，但地下水既深又长，没办法换气，而且因为澜溪江，地下暗流汹涌莫测，只能放弃。

玄寒带着绮薇住在了盛京最贫穷的贫民窟里，玄寒着急的是眼下再不赶紧出城，迟早会有人搜查到这里。绮薇已经好几天不敢出门了，肮脏的跳蚤巷里永远挤满了流浪汉和人渣，每当她走在街上总觉得他们盯着她看。他们瞪着她的靴子和斗篷，她很清楚对方在想些什么。还有些人的目光，让她感觉好像在她的斗篷下面爬，猥亵的眼神上下打量，似乎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跳蚤巷的道路错综复杂，犹如迷宫。这也导致了搜查部队至今还没有搜到这里。绮薇隔着窗户的缝隙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一群小孩大呼小叫的从她窗下跑过，追着一个滚动的铁环，让她想起小时候的快乐时光。弟弟妹妹们永远在那边欢闹，自己性格温和，永远在旁边瞧着他们。这个铁环真像父亲给如歌做的那个，她心想。她不知母亲与弟弟妹妹去了哪里，自从父亲不在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哥哥出去了一整天，玄寒一直在找能逃出城的办法，有时候回来时会给她带一点面包渣或者野苹果。还好她吃的不多，才不至于太饿。她突然怀念起家里的点心师傅做的美味的山楂糕和绿豆松饼，那真是人间美味啊！

此时玄寒正衣衫褴褛的穿过鱼市码头，就在澜溪江边上。他故意打扮成流浪汉还留了胡子，让自己本来面目看不清楚。他瞥见了一队黑甲卫士正齐整的并排穿过鱼市，可没有谁能看他一眼。码头的船比记忆中少一些，大大小小的停泊在江边。从东海水域而来的船只一般都会选择到盛京来进行商贸活动。这些船从世界的另一头而来，带着整个大陆都没有的矿石与珍稀动植物途径入海口的波澜城径直从澜溪江抵达，做完生意后又将这里的香料瓷器和一些罕见玩意儿带回去。

玄寒看了一会，周围静的出奇，码头最近也没什么卸货，人们慵懒的零零散散的在江边晒着太阳。他沿着江向下走，有两个穿着还算不错的人在招聘水手，旁边立着一块木牌写着价位。只是码头上也没什么人，最近也不是什么旺季，玄寒走近些，看清木牌上歪七扭八的写着：

穿越波浪的西西可儿号从美丽国度而来，已经做完生意准备在后天起航返回美丽国度。由于一些私人因素导致水手船员不够，现在在大北寒帝国招选船员，西西可儿号预定在明年六七月份返航，下面稀稀拉拉的写着工时为期一年的各个职位的佣金。

玄寒盘算了一下，凑到跟前。其中一位长脸看起来像管事的打量了他几眼后问道：“水手一月五个雷亚尔，明年返航还有三十个雷亚尔遣散。”

雷亚尔是海对面的国家是用纯银制成的椭圆形货币，在北寒五个雷亚尔大概能换一头牛。因为雷亚尔在北寒比较稀少，所以价值稍微要高一些，各大商家都喜欢收集。

这份佣金确实不低，普通货船的佣金大概只有一半还少些。玄寒摇摇头，压低声线说到：“我要乘你的船去波澜城，还有位置吗。”

长脸狐疑的看了看玄寒，去波澜城有专门的客船，这个人一身落魄不坐客船，突然明白过来。他对着玄寒神秘的笑了笑：“朋友，犯事了吧。哈哈哈，没关系，我能保证让你安全到达波澜城，只是这个。。。”长脸熟练的搓起来手指，一脸妩媚的样子差点让玄寒呕吐出来。

“诺~两个人，留个客舱”玄寒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玉是家传的宝贝，温润透亮。长脸识货，立刻双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捧到手心亲上几口。他手一缩，玉佩消失在他的掌心。

“到地方再付，后天见。”玄寒说罢就走，长脸在后面意犹未尽的想着那块玉的模样，旁边的矮个悄悄伏在长脸耳边说了几句话，两人开始窃笑起来。

玄寒是绕了一大圈回到跳蚤巷的，跳蚤巷里有一种臭味，混杂了猪圈、马厩和粪坑的气息，外加酸败酒肆和廉价妓院的味道充盈在弯弯曲曲的狭窄巷道时，令玄寒差点喘不过气。

在城市遥远的另一头，空寂寺的钟声突然响起。玄寒不禁抬头倾听，纳闷为何这钟声这么频密。

坐在巷子里的两个流浪汉兴奋的说到：“嘿！好像九座钟都响了哎！你听！”

“九钟齐鸣，是国王死了吧！”马路对面的老妇人哀嚎。

两个与玄寒年纪相仿的青年骑马疾驰而过，哗啦溅起一大滩水泼在那两个流浪汉身上，流浪汉咒骂着他们，那两人转眼消失在街道尽头。

其他人开始向钟声响的地方移动，想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玄寒拉住一个男孩问道：“你去哪儿？发生了什么？”

男孩回头看了他一眼，脚步却没有停下，“嘿！听说国王死了！”

“谁？”玄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快步跑到男孩前面。

“就是那个明荒啊！新来的那个!~”

一辆飞快的马车在泥泞地上留下清晰的车辙，男孩一跃而过，但玄寒没有注意，结果被这么一绊，整个人扑倒在泥地里，他没有起身，他现在脑子里都是明荒的死讯。

“他死了，自己怎么报仇呢？”

一队黑甲卫士从他身边跑过，玄寒只好将脸继续埋在泥里，还好谁也没注意这个醉汉模样的流浪汉。每个人都朝着同一方向前进，急着弄清楚敲钟的原因。钟声似乎越来越大，叮当做响，不停呼唤。玄寒加入人潮，一路跛行，一边倾听周围兴奋或者难过的话音。

“嘿！明荒死了！北寒要完了！”——毕竟北寒统治才短短几年，还有人以南朝人自称。

“我的天啊，国王死了，我不想活了。”——明荒在推翻南朝时也推出了许多兴国利民的政策，应该大部分民众都是心痛的。

“走走，快去看，说不定是在发秋牧节的粮食呢！”——当然也有看热闹的。

等他们到了空寂寺的门口，人群已经摩肩擦踵，挤得水泄不通。玄寒在人潮中辛苦翻越好不容易来到前排。空寂寺前的白色大理石广场满满的都是人，吵杂的交谈声鼎沸，拥挤着都希望能更靠近大门一些。这里，钟声非常响亮，空寂寺的九座钟塔耸立在寺院之中，每座钟塔的巨钟都在发出响彻盛京的巨大钟声。

忽然寺门打开，鱼贯出来一队穿着孝服的官员，为首的赫然是右丞相公羽，公羽摆摆手，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都静静的听公羽宣布：

北寒人、南朝人和鲛人的国王，四国的统治及黑凰的守护者，我们英明神武的明荒大帝在今晨离开去往极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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