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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支支吾吾道：&ldo;听说第一日就将表小姐和马厩里的马喂了药，让他们……当时孙老爷还让所有下人都在马厩外观赏呢。&rdo;谷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ldo;人和马？&rdo;惊蛰的脸&ldo;腾&rdo;的一下就红了。谷雨还在问：&ldo;那孙家的人都是变态吧！&rdo;人和马交合，荆楚楚有多痛苦，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被那么多下人瞧见自己不堪的一幕，心中只怕是生不如死。见谷雨还在不死不休的追问，惊蛰有些恼火。本想着这些污秽的事情还是莫要在沈妙面前说，免得脏了沈妙的耳朵，不曾想转过头去，却瞧见沈妙神色从容，别说是害羞，一点儿惊讶的表情也无，反而是吐出一句惊掉人大牙的话，她说：&ldo;孙大人也太过仁慈了，其实可以用牛的。&rdo;&ldo;姑、姑娘……&rdo;惊蛰张大嘴巴。沈妙瞧了她一眼：&ldo;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rdo;后宫中，处置不听话的女人经常用这一招。她是没有用过，沈妙习惯于直接赐死，倒不愿意多生枝节。不过曾见过楣夫人惩治手下一名与太监对食的宫女，便是让人喂了公牛发情的药，把那宫女丢到牛栏中，活活折磨死了。因此，对孙天正的手段，倒是见怪不怪。却不知自己的这番举动落在惊蛰和谷雨二人眼中，有多惊世骇俗。半晌，惊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道：&ldo;姑娘现在要去哪儿？&rdo;&ldo;去彩云苑。&rdo;&ldo;姑娘去那里做什么？&rdo;谷雨惊奇：&ldo;眼下二老爷不在，姑娘是去找万姨娘么？&rdo;沈妙摇头：&ldo;我找二婶。&rdo;&ldo;二夫人已经疯了……&rdo;谷雨提醒。&ldo;那倒未必。&rdo;彩云苑中，如今已经是翻了天地。其实也不过短短几月时间，整个沈府，准确说来是沈家二房，也就是彩云苑中，发生的翻天覆地的改变。从前最春风得意的二夫人眼下是个疯子，大方聪明的大小姐则成了在狱中畏罪自杀还曾与人私通的荡妇。就连出类拔萃少年天骄的二少爷，也在满城百姓面前成为阶下囚，死在刽子手的鬼头大刀之下。人生如戏，而彩云苑的这出戏，未免太过悲剧。唯一安慰的便是二夫人任婉云还有一个嫡次子沈元柏，可是沈元柏养在沈老夫人身边，若是任婉云不疯，凭借着沈元柏，还是能暂时坐稳正房的位置。可也只是暂时，谁知道……沈贵日后还会不会纳妾呢？毕竟沈贵自来好女色，再生出儿子来，也不是没可能。比起任婉云这头霉运接踵而至，那已经冷清多年的万姨娘却是仿佛迎来了春天。伏低做小了这么多年，连带着自己生的女儿都多年不见天日，没想到这一次却是如有神助。沈贵固然亲情淡漠，待女人却是不错的。万姨娘只要牢牢把握住沈贵的心，重获荣宠，沈冬菱的地位也只会水涨船高。&ldo;冬菱，过几日让老爷给你换一处院子。&rdo;万姨娘一边做着针线，一边笑着对沈冬菱道。大约是因为沈垣已经死了，沈元柏还小，如今的任婉云再也威胁不到她，万姨娘眼角眉梢都是喜意，话中都带了一丝欣喜。&ldo;换什么院子？&rdo;屏风后看书的沈冬菱抬起头来。&ldo;你一直跟我挤在一个院子，别的小姐在你这么大年纪早已单独安排了院子，你也应当搬出去的，这地方终究是挤了点。&rdo;&ldo;她们是嫡女，我是庶女。&rdo;沈冬菱平静的道。闻言，万姨娘心中一痛。沈冬菱的出身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她耿耿于怀的地方。她自认为沈冬菱绝不比沈清沈玥差，可是前十几年只能让沈冬菱委曲求全，好容易熬出头了，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冬菱继续这样谨小慎微。万姨娘道：&ldo;之前大小姐有处院子是腾出来的，你不用睡她的那间房，睡另一间。大小姐的院子朝向好，风景又美，空着怪可惜的。如今老爷待我们不错，想来这个要求是会同意的。&rdo;&ldo;不用了，姨娘。&rdo;沈冬菱拒绝了她的建议：&ldo;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好出头的时机。已经忍了十多年，不急于一时半会儿。爹现在虽然对我们好，可他骨子里是什么性子，姨娘也明白。还是等安定一些的时候再谈此事。&rdo;万姨娘还想再劝，忽然瞧见自己的贴身丫鬟芦花跑了进来，急匆匆的道：&ldo;姨娘，五小姐来咱们院子了！&rdo;&ldo;五小姐？&rdo;万姨娘一下子站起身来：&ldo;她来找我做什么？&rdo;沈冬菱也看向芦花。芦花摇了摇头，道：&ldo;不是来找姨娘的，奴婢瞧见她去了二夫人静养的屋子。&rdo;&ldo;五小姐去见二夫人！&rdo;万姨娘的声音一下子高亢起来：&ldo;五小姐去找二夫人做什么？二夫人都已经疯了！&rdo;&ldo;奴婢本想偷着去听，可是五小姐带了几个丫鬟拦的死死的，其他人都在屋外隔得远远的，听不到也看不到。&rdo;芦花问：&ldo;姨娘，现在怎么办？&rdo;万姨娘惊疑不定的在屋中走来走去，自言自语道：&ldo;怎么回事，莫非五小姐是去看望二夫人？可二夫人与五小姐之前便多有龃龉，五小姐怎么可能这么好心。&rdo;她看向沈冬菱：&ldo;冬菱，你怎么说？&rdo;沈冬菱垂眸思索了一会儿，才道：&ldo;既然偷听不了，那就安分的呆着不要妄想打听。五妹妹这个人不简单，既然做了，便有万全的准备，我们就算是使再多的法子，想来也是打探不出来的。&rdo;&ldo;莫非就这样算了？&rdo;万姨娘有些不甘心：&ldo;万一她和二夫人合谋做什么呢？&rdo;&ldo;二夫人和五妹妹可都不是会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人。&rdo;沈冬菱淡淡道：&ldo;况且我们从未与五妹妹对立过，五妹妹就算是要算计谁，也不会算计到我们的头上。&rdo;她看向万姨娘：&ldo;我们等着看戏就好了。&rdo;彩云苑外，谷雨白露霜降三个人守在屋外几步远的地方，惊蛰随着沈妙进了屋。院子里的其他丫鬟都规规矩矩的做着自己的事。任婉云已经疯了，下人们自然不必再巴结奉承上赶着讨好她，人都是这样踩低捧高，况且从前任婉云待下人手段严苛，比起任婉云，他们更愿意讨好温柔贤惠的万姨娘。因此，面对着有大房撑腰的沈妙前来，这些个丫鬟拦都未拦。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任婉云这么多年也有着自己的心腹，那就是她的贴身丫鬟香兰和彩菊。此刻屋内，香兰和彩菊就虎视眈眈的盯着沈妙。面对二人凶狠的目光，沈妙浑然未决，既然这两人不肯出去，被她们听到也无妨。床榻上，妇人裹着被子坐在角落，目光涣散，头发似乎是被梳好了又被自己揪的凌乱，衣裳上甚至还滴着口水。她嘴唇微微蠕动，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望着天上，也不知在说些什么。&ldo;五小姐，如今你也看到了，咱们夫人身子未好，您这样打扰，只会让夫人的病情加重。&rdo;香兰道。&ldo;我今日是来告诉二婶一件事情的，&rdo;沈妙微微一笑：&ldo;想来二婶已经知道了，虽然是病了，可是消息应当还是灵敏的，二哥今日午时被处斩，尸体躺在灵柩里，很快就要入土了。&rdo;&ldo;五小姐，夫人已经病了！不能听这些话！&rdo;彩菊厉声喝道。只是香兰和彩菊虽然面目严厉，却还真没有胆量对沈妙动手，将沈妙强行轰出去。如今她们都知道沈妙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二房到了如此境地，很大一部分都是沈妙在暗中推波助澜。沈妙几乎能算得上二房的仇人，可是如今不仅沈妙自己心机深沉，她身后还有沈信夫妇撑腰，这人丁日渐稀少的二房，倒真的无人敢与她对抗。沈妙理都不理两个丫鬟，看着任婉云微微笑道：&ldo;想来二婶也知道，今日二哥行刑的时候，府中一个探望的人也没有。二叔、三叔、三婶、老夫人，一个都没有。&rdo;她看着任婉云：&ldo;我想，若是二婶未病的话，一定回去送二哥最后一程的。如今倒好，黄泉路上，二哥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rdo;&ldo;五姑娘！&rdo;香兰忍不住再次喝道。&ldo;你怕什么？&rdo;沈妙唇角一勾：&ldo;二婶现在病着，听不懂我的话，你莫非是怕我将二婶刺激了？&rdo;&ldo;自然不是。&rdo;香兰急急否认。&ldo;那你最好老老实实呆着闭嘴，&rdo;沈妙挑眉：&ldo;否则，我也有法子让你永远服侍不了你的夫人。&rdo;香兰和彩菊心中一惊，沈妙这话中的笃定，竟然让她们生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ldo;二哥临走前二婶就病了，所以未曾见过二哥一面。想来二哥心中也很伤心，临到头了，爹娘都未见着，也实在有些悲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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