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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永不为奴（第1页）

一夜风雨，将楚馆之中的残花全都扫尽。院子里的景象虽然有些狼藉，也没了原本姹紫嫣红的娇媚柔美，却在这场春雨之后，凭空多出了许多坚强勇敢的气息。

楚南雄打开大门，就向外走去。

月儿满脸笑意，开心的像只雀儿。她额头上虽然包着麻布，却也挡不住心里的欢快之情。一路走来，左瞧瞧右看看，丝毫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还未走出胡同，楚南雄迎头就看到了太子洗马淳于越。

胡同口站满了人，既有同属六国旧部的几位公子，也有前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淳于越昂首挺胸，从人群之中缓缓走出，来到楚南雄面前，也不说话，先在月儿身上脸上看了看，见她额角有伤，就不免阴沉下脸，皱着眉头问楚南雄道：“她头上是怎么回事？”

楚南雄面无表情，也不理睬，转而看向了围观群众。

在场的诸位有许多都是相识的，楚南雄往日为人高冷，不喜与人言语，因此与众人也算不上有什么交情。今日众位前来，一来是看看这位亡国的公子哥，究竟会怎么办，另一部分，则大多是来凑热闹看笑话的。

自从淳于越来家中索要月儿，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十几天的时间，此事也在街坊邻居口中传了个遍。

太子洗马官位虽低，俸禄不过六百石，却是为世子扶苏掌管车马的近侍。况且，淳于越颇通文理，虽名为太子洗马，却也兼任太子舍人之职，与公子扶苏亦师亦友，关系十分要好。

而六国遗胄每月的供给月食，皆由公子扶苏掌管。

想到这里，众人也就明白为何面前这位年近四十的猥琐男人，竟敢大摇大摆的来楚馆中要人。

月儿眼见淳于越假惺惺的走到自己面前，伸手就要去抚摸自己的额角，忙往楚南雄身后靠了靠，目视前方，意态鄙夷的道：“大人，请自重！”

淳于越脸色一滞，伸出的右手就僵在半空。随即，他哼哼笑了笑，背负双手，来到楚南雄面前，冷声道：“楚老弟豢养的好家奴，竟然如此没大没小。看来，本官带她回府之后，定要好好调教调教了。”

在场的六国遗胄，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公子扶苏虽然宅心仁厚，给足了各馆舍的供给钱两，可也耐不住下面的官吏克扣留守。原本划定每人每月二十两半两钱，几层盘剥下来，到手的能有十两就不错了。

况且，这些人本就是亡国遗民，此时又蜷居在帝国京都，又哪敢四处声张、找人说理？倘若少府或者监御史听到些不好的传闻，上奏到秦宫之中，这些亡国之奴们又怎么吃罪的起？

平日里为了能够安身立命，甚至仅仅为了些口食，六国中有不少人卖奴卖婢，甚至是卖嫂卖女给那些当管的官员小吏，只求能够不绝供给，了此余生。

眼下公子扶苏面前的近侍看上了月儿，也可以说是楚馆中的福分。那丫头虽然是楚国王室远亲，实际上乃是楚南雄的奴仆。她若是从了太子洗马，少不得为楚馆中增福添禄。

损一奴而利终生的大事，何乐而不为？

只是淳于越人矮不说，面相更是十分丑陋，长得贼眉鼠眼的，观之让人作呕。而月儿年幼貌美，身段窈窕，就算是在南国楚地中也是不可多得的漂亮女子，当真是可惜了……

众人纷纷在心中点评一番，既有摇头叹息的，也有吞涎艳羡的，还有不少人冷冷的望着楚南雄，只道他今日领着女仆出来，也是打定了主意卖女求食的，感同身受之余，就恨不得朝他身上吐几口唾沫。

楚南雄在人群中央，双手拢于袖中，兀自站立，说道：“当时，洗马大人给了楚某二百两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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