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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月》前传《悲月》正文悲月沙场两年,岚国终于如愿以偿,实现统一大业。然而战争中,双方都失去了太多,岚国失了几员大将,军队受到重创。然而,风炎带着月玉言回到都城不久,却听说了南方的叛军伺机已久,如今倾巢出动。岚国左中右三位将军,唯有右将军伤势略轻,可再次征战。将才匮乏,终于有人不得不将目光从朝野移向了后宫。那位曾是不可多得的善战明君的月妃,又一次跟随风炎踏上战场,不同的是,身上白色的丝袍,换成了坚硬沉重的将军战袍。十五万军队南下扎营,一路不断遇到叛军,短兵相接。右将军为首,风炎和月玉言在后,虽然三位将领用兵精妙,但岚军士兵原已因洛秦一战疲惫不堪,情势并不乐观。岚军驻守莫城,两军在城外正面交锋。风炎率军,但岚军并没有占优,拼命死守,防线却仍面临着溃败的危险。久经沙场的风炎,镇定从容地指挥着战斗,但眼里却是压抑着几丝担忧。终于,战场的另一侧,月白色的岚国军旗扬起了,月玉言带着三万精兵绕道了敌后,一声令下,岚军包围夹击,犹如雄狮惊醒,猛地反攻。叛军见形势不妙,开始撤退,急速却井然有序。月玉言没有追击,带军向风炎汇合,然而几乎电光火石之间,他看到了敌军中熟悉的身影。“辰渊……?”明辰渊也发现了白色骏马上岚军的将领,飞奔的马匹被他硬生生地勒紧缰绳停下,脸上只有惊恐。“……王上!”阔别六年的故友,身形更加成熟,气质更加沉稳,月玉言沉默地看着,却在短短的注视后,低头夹紧马腹,驱马奔驰,去向是岚军军营,和在那里等着他的风炎。“明辰渊在叛军中。”帅帐中,解了铠甲的月将军又好似变回了雅月殿中娇柔的月妃,在风炎的怀中微微颤抖着,迷茫和矛盾在那双夺魂的眼睛中弥漫,“月皓也出兵了么?”“不是朝廷的军队,想必只是民间集兵,但数量恐怕不少吧。”风炎吻着他冰冷的唇,“这是他们挑起的战争,即使你求朕,朕也无法手软。”“……臣……明白。”月玉言的声音也颤着,他明白,风炎是不能败的,然而……“在莫城休息整顿一阵,下次出战,你如无法面对,便不要去了。”温柔的吻顺着玉颈而下,衣带松开,两人身躯紧紧相缠。风炎领军出发了,月玉言留驻莫城。前方的战报不断送到手中,封封牵动着这年少的将军的心。身上风炎留下的爱痕像滚烫的烙印刺激着皮肤以及身体更深处,遗下的味道丝丝缕缕萦绕进心头,还有那温柔如水的眼睛,片刻都无法从脑海中拂去。六年前,风炎从月皓军前将他带走时,他以为自己只是风炎索要的一个祭品,就像为了祈求风调雨顺而被牵上祭台的牛羊,为了警示月皓,岚国强大到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取他们最重要的王上。然而他错了,从风炎替他抹去泪水起,他便知道他错了。月玉言昂首眺望着,仿佛可以看见山那边的战斗,听到山那边的厮杀声。如今守在莫城的他,既是月将军,也是月妃,一个集君王的信任和宠爱于一身的举足轻重的人,本该在君王的最近旁,无论披挂上阵或是私房侍寝,然而这次,敌军却是他们。曾经是自己的臣子自己的密友,自己不惜一切想守护的人们,正挥舞着兵器冲向自己现在的主君。如今已是岚国的天下,唯独月皓国未被占领,也未成为岚国属国,风炎一直遵守着定下的协约。明明安安分分便能获得宁静的生活,为何要参与反叛?为何要背叛自己当初的一番苦心?仰天长叹,背叛……背叛的是月皓,还是自己?“月将军,急报。”呈上来的战报,寥寥几行,却揪着月玉言的心,再厚的盔甲也无法阻止“危急”两次直刺入胸膛。“传令下去,出战。”月玉言脸色有些苍白,却咬牙下定了决心。“将军!但这莫城……”“两万士兵随我赴前方,我会让叛军误以为有三万士兵守城而不敢贸然攻城,另外两万五千趁夜色现行出城,在莫山脚下汇合!”月玉言手中的战报已被揉得皱烂。“留下五千士兵守城,护好百姓和粮草!”风炎,我来了,作为你的臣子你的宠妃,我将站在你的身旁……岚军没有溃败,月玉言带去的援兵使军队杀出了包围,退至莫城。叛军死伤两万多,而风炎手下的士兵也仅剩下十一万多。撤退途中,月玉言的白马被射杀,即将坠马的月玉言千钧一发之际被风炎的御风之术救起,带到自己的爱马之上。风炎一手策马,另一手越过月玉言的腰,与他的手紧紧握着,再也不想放开。从西边又调来四万军队,重新整顿的岚军乘胜追击,继续南下。与叛军又战几场,岚军皆占上风。将至安阳平原,又一大战,叛军不敌风炎凶猛有力的攻击,四下逃散。风炎虽觉有蹊跷,但想不出个端倪,待到军队完全进入平原,平原上无端生出了白色浓雾,风炎才发觉中计,但为时已晚。他和月玉言都忽略了,叛军中经有可以使用幻术的旧蜃楼皇族和拥有水法术的旧涟国皇族。大雾久久不散,雾中不见十米之外的事物,岚军不辨方向,被困雾中,被动地受着叛军的袭击。攻击来得快,去得快,从四面八方而来,风炎眼看着兵力不断减少,却束手无策。短短几日,尸体遍野。风炎无法再沉默了,叛军的数量虽多,但并不足以包围整个平原。若判准方向,以剩下的兵力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然而若出击错误,恐怕只得全军覆没。军事会议结束,帅帐中只留月玉言为风炎服侍更衣。换上便服的风炎挽着一袭月白色单衣的佳人,走出军帐。“朕一统天下,竟要丧生在此么?月皓、蜃楼、涟,还有其他几族联合反抗,朕的治世竟如此不得人心么!”“不是不得人心,而是各族无法舍弃仅剩的尊严吧。”月玉言回答道。风炎看了一眼他,“……无法舍弃的尊严,你也是么?”“王上……”月玉言顿时呼出,带着不安和惊慌。风炎也有些心慌了,为了他而舍弃了自己的国家,他怎该如此刁难他?“朕随口胡言,切莫放在心上。”“王上……”吻落到宠爱之人的唇上,风炎柔声道,“叫朕名字。”“……炎。”“朕一直想问,从六年前就想问,你恨朕么?朕将你从月皓带离,从一国之君变为妻妾,你恨朕么?”月玉言低头,恨么?自然是恨的,那样强势地将自己与亲人密友分开,从熟悉的土地来到勾心斗角的后宫,将君王的担子压给了年幼弟弟,如今又与自己的国人相战,这些都是自己不情愿的。然而……“与洛秦开战前,你曾说过要与朕陪葬。”风炎见月玉言迟迟不答,换了另一问话,“如今相隔两年,若朕命该丧于此地,你还愿陪着朕共赴黄泉么?”“只要王上应允……只要你同意,炎。”月玉言这次的回答没有任何踌躇,这心意,从未变过。“足矣。”风炎撩起几丝他的秀发,又捧起他俊美的脸庞,“十年前,就是这双眼睛,令朕永世难忘。十年前,朕还是储君,曾作为使者到月皓,在王宫内不经意见到了如月仙子,只是你并未注意到朕吧。”风炎感概着,谁知怀里的人的眼眶竟突然湿润了,闪着水光,令人情不自禁得心疼。“……原来……我们竟是一样的。十年前,月荷池边一见,便再也无法忘记。那时我才第一次发觉,皇族的身份竟是如此束缚的枷锁。”“玉言。”风炎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人,身体的微颤是心中的激动,原来一见钟情的人并不止他一人,原来两人从最初起便是两情相悦。深吻将两人的身影合并为一,久久没有分开。月玉言倚在风炎怀里,衣衫已经凌乱。四周只有浓雾,抬头也不见星空,只有白茫茫一片。“今日已是十一了,若能坚持到月圆……”月玉言突然开口,言语中听得出毅然,“王上不会败的,只要能坚持到月圆。”“玉言?”风炎不解地看着他。“王上信得过玉言么?”“你想做什么?”风炎有些心悸,他好像觉得,月玉言将要做的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蜃楼、涟两方法术生出了如此大雾,但王上不该忘记,我军中也有两位皇族。”风炎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御风之术,但自己的风吹不散如此浓密大雾,而另一个皇族……“月皓也有法术么?为何朕从未听说过?”“那是因为那法术非攻非守……”月玉言垂下眼帘,咬着嘴唇,“月皓的法术,是悖逆天理的法术。”月圆了,虽看不到天空,但精于历法的月玉言知道天空中已挂着一轮满月。岚军又撑了四日,风炎已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一队精兵护送着两人到离营地不远的湖泊中,月玉言只穿了单衣,赤足趟入水中。一阵风呼啸而过,吹散了湖边的雾气,天上的银月照耀下来,月玉言站在了满月在水中的倒影中,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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