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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已经是千疮百孔。早前若知道尹逝会把自己逼到这个绝境,她当初真的不会让她在西楼身边。或许那时,她说一句,西楼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尹逝。现在好悔啊,尹逝夺去了她所有的东西,她的地位,他的心。上官西楼扫了眼她随即又是转过了头,他现在满身满心都是那日见到的身影,逝儿没死,这是他三年来最高兴的事,虽然她忘了过去,不过只要阮儿一到,他不久就可以带着她回宫了。“如果一切都能重新来过多好。”郎璇儿反咬紧下唇,雾气在眸中凝着,只消一阵清风,便能落下。“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朕就不会当她是颗棋子。”如果可以后悔,三年前他绝对会多加注意,就不会有逝儿死去的事。开始,他就会护着她。只是这哪里有什么后悔药。“爷,你就不能安慰下璇儿吗?你非要把璇儿逼上死角吗?你知道璇儿爱你,从小就爱你,何必还要这么伤璇儿的心?”泪水终于落下,容貌皓艳的女子颤声道。“璇儿,在没遇见逝儿之前,朕根本不知爱为何物。后来朕才发现,朕一直都是无心的。”他心里悲苦,又说不得一分,此时听郎璇儿如此说,不禁苦笑连连。他自恃过高,自以为爱的是郎璇儿,却不知心尖上何时住了另一个人。或许、是王府之后初见时,她娇羞的面庞。也或许、是她重回七王府求饶那几鞭子。也或许都不是,只是‘他’落下悬崖时,她仿若失去天地一般的嘶吼。沾满鲜红的长袍、如魔障般困着他。人、总是不自知,在受了伤之后才知道,伤的又何止是自己?郎璇儿明显一愣,身子微微一晃,咬了咬牙“爷从没有爱过璇儿吗?璇儿当真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璇儿,朕答应过她,宫中只有一妃,再无人可以并列她左右。”“可是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三年了!”鼓起的勇气被系数浇灭,郎璇儿哽咽着蹲在地上。“她没有死,等两日阮儿到了,我就去见她。”上官西楼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半晌,他才撑起了身子,在一旁取了袍子穿在身上。“璇儿,你不适合这样的镯子,取下来罢。”这是他出帐子的最后一句话,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女子跌坐在地上,双手盖上眼睛,嘤嘤啜泣。有一种棋,走错一步,满盘皆输。她是不是从来是就错了?下雪了,上官西楼伸出一只手,他记得逝儿最喜下雪的天。她说下雪的时候,世界是最纯洁的,最干净的。而他不能,他双手早已沾满鲜血,他早已看不得纯洁。帘子里,谷雪隔着沙曼看外面。外面似乎下雪了,飘飘摇摇的。心情有些激动,这是她到这里见到的第一场雪。没有穿鞋子,她赤着脚跑出了帐子。外面真在下着雪,鹅毛般的。她兴奋的跳着脚,不顾冰凉的地上传来刺骨的寒。她喜欢,很喜欢这样的天气。说不清为什么,在现代时,她并非那么喜欢雪。只是现在抑制不住的喜欢。背上一暖,有个大麾披到了她身上。同样的颜色,都是雪白的。她扯开嘴角笑,灿烂明媚。身后的人抿着唇,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脚下。“凉不凉?”许久,她以为人已经走了的时候,那人说了话。她眸子弯成月牙,在空中看了半天,才道“喜欢,很干净。再也没有比雪更干净的东西了。”男人的声音,如清泉一般,淡淡的笑声。她低头,玄色的靴子,上金线纹着龙纹。微惊,随即了然的笑,这绝非是冷聿。他虽是暗中的王,穿的也只是绣着祥云的靴,而能穿这个靴子的,她又知道的只有一人、嘉绪帝上官西楼。------------v114宠&718;;&805;;“地上凉,怎么没有穿鞋子。”上官西楼眸光流转,唇角一扬,双臂将她猛地打横抱起。谷雪始料未及,被他一抱,不禁一惊,张口便道“你做什么?放我下来。”他的怀抱出奇的暖,不像她想的那样冰冷。宽广的胸膛,挨上会有种心安。难得的安心,从未想过会在他身上感觉到。雪越下越大,落在她抬起的眼睑上。上官西楼长得很是美,皓艳的脸庞,眸黑如潭,一望之下竟望不到底。这个男人,生的竟是比女子还要惑人。心间有什么在破裂,她紧紧的盯着他。记忆里,似乎曾经也有个人霸道的把她打横抱起,那个人的怀抱也很暖,很让她心安。好模糊的景象,她只能看着脑海里的两个人越走越远。“穿了鞋子再出来玩,我记得你说你喜欢冬天在冰上砸个窟窿钓鱼,你穿好了我陪你去钓鱼如何?”抱着怀中的柔软进了帐子,他坐在榻上,而她坐在他腿上。多么暧昧的姿势,他仿佛却是很自然,做惯了般的在帮她穿鞋。她咬着唇,不知如何。他的劲很大,完全不容许她离开他的腿。鞋子被套在脚上,一切做的那么轻松。他可是一代帝王,却给她穿鞋。面对莫大的荣宠,她不知所措。她深知,她不是澜妃尹逝。她只是谷雪。她现在享受的是一个男人对他死去妻子的宠溺。罪恶感徒生,口气有些僵硬“你怎么会来这里?没人看见你吗?”“我想你了,知你喜欢雪,便带你去玩玩。你在军营里,我估摸着也没什么可以玩的。威城不远处的小镇上有块大池塘,此时上了冻。”他将谷雪的鞋子穿好,一切如以前般。轻吻上她的发。谷雪浑身一颤,莫名的贪恋这个怀抱,她往里面靠了靠,又怕他发现,单手挽了挽耳边的发。发髻未梳,一头青丝披散。上官西楼似乎察觉了出,嘴角扬起笑意,暖到心底。双手环在她腋下,架着她将她放到榻上,起身去屏风旁拿袍子。“外边冷,多穿一些。”“你怎知我在军营无趣?”在她面前,他省略了最尊贵的子,只称我。这个男人真的那么爱三年前暴薨的澜妃么?宠到了这个地步。“你这闲不住的性子,如何按捺的住?跟个孩子般顽劣,不让你玩,还不如杀了你的痛快。”他在笑,又是走到谷雪身边,将白色狐裘拢紧一些。又是弯身将她抱了起来。“我自己能走。。。”她直觉面颊发热,一个在自己而来并不熟知的男人这样对自己,怎的好意思?“别动,你再吵旁人发现了,就去不成了。”他细声在她耳边呢喃,热气打在她的耳骨,一阵酥麻。他确实看透了她想出去的心,知道她喜玩。可这似乎都是她的脾性。她何时对他说过?心间不由得将这几日来的变故通通连在一起,上官西楼唤她逝儿,若漓对她以前的只字不提,冷聿的莫名的放纵。为什么都是对她?他们都仿佛对她很熟。她有些确定,她真的忘了什么,她以前真的存活过在这不知名的朝代。耳垂突然一疼,谷雪猛地抬头,却是他咬了她的耳垂。面上又是一阵恼怒,她厌恶的伸手就推他“不要碰我。”上官西楼的步子一顿,眉梢快速闪过一丝受伤,随即被掩了去“逝儿,这次、换我来追你好不好?”他深知之前她曾受过的伤,受过的苦。下半辈子,就由他来守护她。不离不弃。怀里的人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不说话。发丝上,落上片片雪花。他轻轻苦笑,没有声息。在他来说,看到她,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她还能任他抱着,还求什么?他们是夫妻,她曾说过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顺利的翻过城墙,城墙外有辆马车,车夫见到她们来,急忙打了帘子。上官西楼未说话,抱着谷雪就进了马车。车夫当即也是跳上了马车,扬鞭一会,不消一会就消失在了威城门外。车厢很大,他将谷雪放到座位上,在一旁的小茶几下拿出些吃食放在了小几上“吃些东西,都是你爱吃的。如果不想吃,就睡一会。到了我就叫你。”他一直浅浅笑着,模样俊美无双。谷雪淡淡扫了眼他,这个惊采绝艳的人物,心思竟也是这么细致。桌上摆的确实都是她喜欢的零食,平日里先来无聊,嘴巴里不能少的东西。她虽然防备于他,心里还是知道他不会害了自己。不为别的,只为心里那种不知名的悸动。“上官西楼。”她看着他,看到她也毛毛的,才道。“恩?”他在一旁剥着花生,见她唤她,方看她。她楞,她并不曾想说什么,嘴巴却叫了他的名字。看着他看自己,她突然有些卡了,只得干咳两声,面颊带红。见她不说话,上官西楼饶有兴趣的将水袋拿了出来,也不揭穿“喝些水,还是温热的。”谷雪突然觉得窘迫极了,这个男人明明看出来了,却装作看不见。只是用邪魅的眸子轻扫了她下,那一下,足够她胆颤三分。那洞悉一切的眸子,早已察觉出了一切。谷雪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似她看到的这样。也是,哪个帝王不是睿智深沉,果敢狠辣。若做不到这点,如何做皇位,号令天下?她突然有些害怕,在他面前,她竟是藏不起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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