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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言,你真是无孔不入。”房蔚站起身俯视着她的眼睛,冷冷说道,“看我对你松动了,以为有资格和我协商老厂的问题?包括想拿走这条现值400万的生产线?”乔言没否认,只摊手对他说:“您当初的目的是拿走原厂地皮,已经成功了,翻炒出了两百倍的利润,干嘛还抓着要破产的老厂不放呢?”房蔚脸色黯淡了下去,仿似被戳中了看不见的伤口。两人的商谈不欢而散。余下的两个小时里,房蔚上楼洗过澡换好了衣服,赶着乔言也去清洗了一次。乔言回头看见大门又落锁了,问:“您不会强迫我做什么吧?”房蔚看着她防备的神色,讥笑:“你不是老爱骂我人渣吗?既然是人渣,就别指望我对你高尚起来。”乔言接过他手里的浴袍,隔开纱布拖着残腿淋浴了下。再下楼时穿好了高领衫、睡裤,还将浴袍套在外面裹得严实,十足地小心。房蔚走过来蹲□,卷起她的裤腿,给她再上了一次药。乔言忍住药水的蜇痛,咝咝地吐气:“我说您能不能轻点。”弄好后,房蔚检查了她的手腕,看着她过于白皙而衬出淡紫抓痕的皮肤说:“平时你别惹我生气,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的神情居然有一丝懊恼,乔言侧低下头,想凑过去看得更仔细点。房蔚拍开她的额头,她抱臂冷笑:“我近视了嘛,当然要凑近点。”“怎么不说自己有夜盲症了,改口成了近视?”她照样嗤笑:“您傻了吧,近视就是夜盲症的前兆,而夜盲又是瞎了的前兆,这个是规律,您居然表示不知道?”房蔚离开乔言去了二楼,留下她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看电视。他回来对她说了几句什么,她自顾自地对着肥皂剧乐呵。房蔚按熄电视,将她的头扳过来对上他的眼睛,说:“你说句真话。”乔言手里扒拉出便签纸和笔,脸颊被他固定着不方便,很是不耐烦。“又怎么了又怎么了?”“你真的有遗传病?”她对准他墨黑的眼珠重重嗯了声。房蔚的脸色没露出什么犹豫,像是早就考虑好了一样,直接说:“我们再签一份合约,你做我的情人。”乔言跑得远远的,面露嫌恶:“您可想得真美,有了于小姐还不够,又要包养我——”房蔚笑:“你有遗传病就不能生小孩了,我需要一个合理的妻子,于诺各方面刚好。”乔言忍不住尖刻地骂了一句,房蔚不为所动,冷冷地看住她。“乔言,你是个聪明人,既然我给了你机会,你应该好好抓住。”乔言摸出老早就准备好的各类小东西砸过去,他避开了所有,说出关键之处。“依照你现在的实力还少不了我的扶持,你想想,如果我否定了前面的代言机会,抽走我的人脉关系,你和靳尚就难以生存下去。”靳尚这个名字让乔言安静了下来。她想起房蔚提到过的留宿条件,询问了一些她疑惑的地方。房蔚针对她的发问有所回答,并表示既然他说了,就不怕她用这些内幕要挟他。他已经做好了退路,显然是有备而来。乔言看着他镇定的脸暗自忖度,他猜到了她怀疑的内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不需要骗你。”乔言至此相信了由他和盘托出的几件事。房父现年五十五岁,一共娶了两任妻子。第一个是靳尚的妈妈,年轻时已病逝。第二个是房蔚的生母芷姐,只和她保持了五年的婚姻关系,对外声称她的脾气过于尖刻,遂包养了第三个小蜜席梦娜。席父献上女儿得到市中心医院的转正资格,小心和房家的人打交道。芷姐不堪忍受小她两轮有余的三房凭子坐正,曾经出毒计要打掉席梦娜的孩子,幸亏房蔚抢救了下来,严禁席梦娜外出,将她保护了起来。这次乔言过来试探席,他干脆借机将席梦娜藏得严密,彻底隔绝了对她不利的人。乔言好奇房蔚这么保护孩子的原因,他冷着脸回答:“你和芷姐只看到了这个小孩长大后会分割家产,没看到他也是无辜的生命。”乔言冷笑:“您这么博爱,当初怎么不放过我爸爸那个老厂,让他也无辜下去?”房蔚沉默了才开口:“商人之间最先讲的是利益,和对待小孩的问题不同。”“您的意思是说——我爸爸被流言击倒后,您趁火打劫了?”“是的。”“那还有没有我不知道的内幕呢?”“没有。”终于,他间接承认了乔家工厂的倒闭和他有关联,只不过仍然坚持那两个投资商不是他的计策。乔言按制住内心的烦躁,叱问他其余的事情。房蔚说:“我在外面闯荡了十年,过了很多年的私生子生活,近五年才被爸爸承认了身份。他这次负责武市的整改工作,想做出成绩调到中央去,你们那片冬泉街跑不脱规划,始终要被纳入防治工程,听证会只是个过场。”乔言心冷了半截,脸色也垮掉一半。房蔚断断续续地回答,她从他的话语里能推断到很多,比如房家现在成器的只能算房蔚,靳尚还不够资格,随着生母逝世、席梦娜再怀上了男孩,他的地位直线下降。芷姐半纵容半控制地安置靳尚,引导他走上娱乐圈,使他无法和占据了商业圈的房蔚相抗衡。自家的孩子果然还是最好的。乔言想起芷姐带着她走到房蔚面前,想起她落入了房蔚的掌中,再次厌烦芷姐的叵测居心。连带着又把房蔚恨了一次。房蔚看到她逐渐冷凝的眉眼,探身过来钳住了她的下巴,问:“又在乱想什么?”乔言拍开他的手腕:“我要回家。”房蔚并没有放乔言离开,说得很清楚:“你走出这个门就表示彻底与我断得干净,包括推开我能提供给你的方便,你想好了吗?”乔言不耐烦:“三番四次地要我献身给您玩弄,您凭什么?”房蔚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挣脱,沉声说:“我这不是玩弄,你别想歪了。”她踢他:“那于诺又算什么?”“和她结婚是必需的。”乔言猛然抬头,仔细观察他的脸,尽管那张脸上的淡漠不让她看出什么端倪,她仍然锲而不舍地猜测下去。“让我猜猜——该不会是于家能促成你做成某件事,您必须将她推到正妻位置?”房蔚不回答。她开始挣扎着走向大门,他出力抱住了她。“我和于家是政治联姻。”“您真是极端地自私,果然对女人都薄情得很,用过就丢,没想过真心付出一次。”房蔚笑了笑,将嘴唇扎进她耳边散发里,含糊着说:“我的尊严都被你践踏在脚下,我哪里还有机会表露真心。”两两相忘大门锁得严实,乔言撑不住睡意,在房蔚公寓里找休息地方。她惊奇地发现除了主卧再没有第二张床,想了想,似乎是第一晚来这里时就没见过床的影子,只是她当时没在意而已。二楼的书房和半年前那套老公寓的布置一样,桌面上摆放着她做了一半的水墨画书签,静静地躺在玻璃纸盒子里,似乎正在等待着她的回归。乔言将书签收入包中,回头对上房蔚探视的目光,不由得说:“别费心了,我不会回来的。”房蔚抽出环抱的手臂,推她:“去睡觉。”“您这只有一张床。”房蔚不接话,她又明确表示:“以前我就和您没睡在过一起,现在更别提了。”房蔚看了会她,似乎在辨析她的决心,半天才冷冷地说:“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你先把手工刀交出来。”乔言权衡了下她与他体格上的利弊优势,很不情愿地摸出刚偷偷从书桌上抓来的手工刀,插在了竹筒里。房蔚让出路线,她越过他身边走到一楼大厅,裹着毯子睡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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