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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气温明显回升了,不到十点,太阳便高挂在东边,散发着比以往暖和得多的光芒。天空一碧千里,澄澈得令人浮想联翩。本是一个适合出游的日子,而在岱山湖一座旅馆中,气氛却异常紧张。偌大的房间坐着三个神情严肃的男人,他们无暇顾及外面的风景。其中一个伏案写作的人,当然是我了。
“你昨晚到哪去了?”刘凯威质问着。
“我就在房间,哪也没去。”陈俊生淡淡地答道。
这样的回答我早已听得耳朵生茧。
“我问你:如果你到湖畔去了,你会怎么回到旅馆?”
陈俊生微微一怔,耳尖动了动,“从旅馆正门回。”
刘凯威露出一丝狡黠的浅笑,满腔嘲讽,“那不就绕远路了?”
他的话令陈俊生始料未及。后者一时语塞。
“你难道不尝试一下从后门进来?那可近得多!”他继续刺探道。
“噢——不,”陈俊生向后一靠,椅子移了下,“我——我会走前门的。”
刘凯威早已将他的不安看在眼里,故意保持着平静,“看来你的思维跟普通人有所不同——”
“嗬,警官,这只是习惯罢了!”陈俊生笑得很勉强。
“偷窃是否会养成习惯?”刘凯威面带讥嘲。
“呃——这——这我早就改了!”陈俊生挠着头,有点无地自容。
“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刘凯威将身子往后一仰,双手抱胸,“齐先生几天前曾看到你从旅馆的后门进来过——我就问你,什么事让你选择走后门了?”
年轻人支支吾吾地答道:“我——我到湖边散步去了啊——”
“赶时间?”
“不,走后门会近一点。”
刘凯威发出一声冷笑,“小伙,有你这样自摆乌龙的么?前面刚说了要从旅馆正门进来,现在为了图省事,又改成走后门了……好了,暂不纠结这个问题。你昨晚去哪了,跟我说。”
“我——”
“我不想听到千篇一律的答案。你也可以告诉我是何时发现后门的特殊性的。”
在陈俊生流露出的迟疑的目光中,我下意识地攥紧了笔头,准备记录下冗长的陈述,里面或许蕴含着重要的信息。
以下是他的陈述:
警官,我真没想到你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这正好提醒了我一件事情,虽然在我看来没啥大不了的,但为了配合您的工作,我会把这件事的经过如实向您汇报。这不过是一个小误会,希望您理解。
是这样的。我来到旅馆的第三天,便发现从后门进来能不被人发现。主要是因为玄关与客厅的交接处立着一个壁柜,它能挡住客厅的视线,加上齐先生在柜台值班时通常背对后门,因此很容易在不被他察觉的情况下上楼。警官,在这里我向你坦白一件事:何老头被害的那天晚上,其实我回来过一趟。你可能感到很震惊,可事实确是如此。但我要声明一点,我与谋杀案无关,我没有杀人。我之所以向你坦白,是因为我意识到撒谎的严重后果——不,我想我已经撒过谎了,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和我女友外出就餐,她突然感到肚子不适,便提前回来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我的脑海忽然掠过一个想法:何不偷偷返回旅馆,趁林老太外出之机去碰碰运气呢?万一她没有把钻石带在身上,而是放在房间的某个角落,这样,我只需弄到门禁卡……一想到此,我就格外亢奋。警官,我承认我那时起了歹念,一心想得到那颗钻石。怎么说呢,人一旦有欲望作祟,真的是身不由己。我打定主意就往回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我特意给我女友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她喜欢吃的菜没有了,这样既能解释我空手而归,也可以为我不在场作证。我自以为是一个聪明的决定。我事先想好了路线,决定从旅馆的后门进去,以免被人看见。于是我进了花园,贴着旅馆的墙檐准备绕到后侧。这时,我的脚底突然打滑了,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这也是那天我脚跛的原因。我一时站不起来,只能用手撑着地,一点一点地爬起来。突然,一个人出现了,从旅馆后方径直朝我走来。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我隐约觉得是一个女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脸,简直能用惨白来形容。她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对我视而不见——不,我想她没看见我。等她走后,我勉强站起来,走到后门,进去。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打消我的念头。我悄悄走到壁柜后面,从那能看见齐先生背对我坐着。我思忖该如何得到门禁卡:直接问他借?肯定不行。把他引开?或许还可以,因为他习惯把门禁卡放在桌上。我就在原地等着,盼望他能离开一会儿,然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动身。到最后我实在等不下去了,便打消了之前的念头,准备从后门出去。然而齐先生偏偏在这时起身了,转身上了楼。这让我重新点燃了希望。我二话不说走到柜台处,扫视桌面,却看不到门禁卡,于是翻里边的抽屉,仍未找着。很快,楼上传来脚步声,想必是齐先生下来了。我一慌,怕被他瞧见,于是急忙从后门出去。说实话,当时真有点懊悔,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可惜没抓住。为了避免嫌疑,我又从花园出去,假装和其他客人一同返回旅馆。后来我得知何老头被人杀害,钻石也被抢走了,我不禁心有余悸,同时万分庆幸:万一我当时真进了那个房间,那就麻烦大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么多,警官。绝无半点虚假。玫瑰小说网已改网址,玫瑰小说网已改网址,玫瑰小说网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手机.版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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