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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杜行清也没能去那个林子里给文絮璁摘杏花,他回营地的当时就被王爷逮着了,王爷黑着脸,话也不说,看着人回来了就挥挥手把人带走了,说好来打猎,杜行清还没来得及拉开弓就坐上来回城的马车。
同样的,文絮璁那边也被丞相连夜带回府里去。
这其中原因么,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事,无非就是皇上和王爷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明着暗着的你损我一句,你捅我一刀。
皇帝说天气晴朗适合打猎,王爷就说太阳太大,恍了眼睛拉弓不合适。
王爷说周遭树木长的真好,皇帝就说长在深山老林,到底是少了几分温驯,上不得台面。
皇帝和王爷目光对视之间霹雳啪啦的火光四溅,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些跟着出来的大臣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这不是该他们说话的事。
上位上的两人谁也不让谁,下面的大臣也装死,文程玉看了沉寂的众人一眼,向皇帝的方向偏了偏头。
“皇上,靖州前些日子又送了不少粮食,”文程玉对身前的皇帝闲聊,总不能一直僵着回去:“看来今年收成不错。”
耳朵边没了平阳王聒噪扰得头疼的声音,皇帝脸色好了许多,树上鸦雀乱啼,正想顺着文相的话说两句,没成想……
平阳王目光一凝,故作迟疑:“陛下,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最好是不要讲!皇帝在心里疯狂的骂着平阳王,但表面上还是笑着道:“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王兄请讲。”
皇帝面上笑嘻嘻,心里……的装作不经意的侧耳倾听,心里面却是早就有个底了。
果然平阳王一本正经的,无非就是说皇帝心善,太过于容易相信他人,万一那靖州知府是个偷漏税收的,到头来被骗了还夸奖人家干得好。
其实那靖州知府谢枝江也没干什么,和这两位更加是没什么过节,不过是平阳王找遍了由头,故意生事罢了。
皇帝忍着撸袖子的冲动,努力控制情绪着和杜渊薮掰扯。
二人越说越不着边际,你来我往间,杜渊薮一口认定靖州知府一定有私欲,不按律上缴税收。
皇帝非说人家老实纯良,没有那些油头滑脑的坏心思。
两个人就这样有了分歧。
古往今来,人类有了问题的的下一步就是解决问题,同理,平阳王和皇帝有了分歧的解决方式就是消灭问题,两个权倾朝野的天子王爷在初夏的阳光里沉默的对峙。
最后,还是杜渊薮笑了一声,率先出声,说他儿子整日在家无所事事,不学无术,也可去靖州走走,见识一番别地的风土人情。
这就是一边找个人去靖州了,杜渊薮那边派出了自己的儿子杜行清,皇帝这边也该喊自个的那几个皇子去靖州走一趟,皇帝张了张口,出口的话在喉咙口打转,混着鸟叫声咽了下去。
一来皇子养在皇宫身娇肉贵不提,二来他的那几个皇子是个什么路数皇帝心里也明白,杜行清他也见过,每每都恨的牙痒,同样都是老赵家的孩子,咱们他生了这么多个,都上不了台面,人家就一个,就生的这么好!
皇子们见了杜行清这个表哥,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没有不怕的,怂的要死,让那些怂包和杜行清一道去靖州,只怕是回来骨头渣都没剩下。
皇帝思来想去,眉毛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也没想到一个好法子。
正踌躇间,沉稳的文相十分靠得住的替皇帝解围:“我儿絮璁,打小也没出过京城,让他去靖州走一趟,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皇帝眼前一亮,他倒是把文相家的儿子忘了,有才干又长得好的少年郎是藏不住的,何况还是丞相家的孩子,就更加的引人注目了。
那文絮璁在书院里,可是能和杜行清平分秋色的。
“嗯,”皇帝想着甚好,想着日后他作古了,朝堂上还有文相的儿子帮着打理,心头的憋屈驱散了不少:“那就劳烦絮璁了。”
于是乎,杜行清和文絮璁第二日就被自家的爹打包好送上了去靖州的马车,在靖州知府的会客厅里大眼瞪小眼的干做了半日也没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个情况!
“那个,”上首坐着文絮璁和杜行清,谢枝江站在他们二人下方,额头冒着虚汗,不安的搓着手心:“二位远道,远道而来,下官,下官惶恐,但是不知二位大驾,所谓何事?”
闻言,杜行清脸色一肃,直起了身子,文絮璁态度和缓,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听说你贪污纳税,上头让我我来查查。”
“大人一心为民,圣上派我来慰问一番。”
同时的,清静的大厅里响起了两道含义截然相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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