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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

盛泠从前还不觉这个字如此可恨，更小一些的时候她在家里，长辈们与义兄时常都会要她别闹了，乖巧一些，他们的语气宠溺，说着她却并无责怪的意思。

然而到了现在，到了封君弈的口中，一开始的盛泠还以为他和她的家里人一样，但后来时间久了，盛泠拎得清了，才明白过来封君弈是真的嫌她闹。

无论她做什么，怎么做，凡起争执，落到他的口中必然是“闹”。封君弈从来不会想或许是他对待她的方式出了问题，一切都是她在无理取闹。

也是，澜川仙君又如何会错？

盛泠倏的笑出声，她甩开封君弈的手，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地面的灰尘染红了她洁白的裙摆，她脸上冷汗与苍白交织，极为狼狈。

此刻的盛泠狼狈又决绝：“封君弈，从来没有什么回去。我们和离。”

“我说过，我不可能同你和离。”封君弈只是轻描淡写，他不出意外的看见盛泠面上的愤怒，他意外的平静：“泠泠，你不要忘记，从一开始便是你先跟着我的。既然如此，我就没有放手的可能。”

“你爱我吗？”盛泠哑声问。

封君弈眉头皱起：“我从未想过你会怀疑我对你的爱。”

封君弈当年与盛泠从魔界出来之后的分别，因心魔滋扰，他转修无情道，修了数百年的时间，却在混沌之战与盛泠重逢的那一刻道心不稳，而后于万禁谷封印大阵中道心破碎，修为几乎付之一炬。

这些他从未对盛泠说过，是因为他认为他爱盛泠，一如盛泠爱他。

“若你爱我，又为何毫不犹豫的伤害我？”盛泠焦躁的在原地踱步：“你害了翟厌宁，害了云念，也害了我。这就是你的爱吗？”

“翟厌宁侵扰大陆安宁，我从不后悔将他封印；长野云府与魔种勾结是真，长野仙君与宗门想除去几乎要控制整个红城的云府也是真。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泠泠，你懂点事可以吗？”

封君弈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仿佛不讲道理的一直是盛泠。盛泠问：“云府被灭时你没出手？从尸山血海中凿出血玉石给我的不是你？”

“负隅顽抗者我自然不会放过，血玉石是你想要。”封君弈渐渐有些不耐烦：“该解释的我都解释清楚了，现在你跟我回去。倘若再闹，我便连同你与裴济害死邬长老逃跑的事情一起算个分明。”

封君弈说着，就想要上前拉盛泠，盛泠不愿让他再碰，当他的手紧攥住她手腕的时候她无法挣脱，只能一边叫一边踹他。

“你不要碰我！我要跟你和离！”

“你为什么还在说和离？！误会都跟你说清楚了，我也不计较你偷跑的事情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滚啊！！！”

街道上行人虽不多，但偶尔也会三三两两经过一些，封君弈认为就这样和盛泠在大庭广众之下吵起来实在不体面，正当他想强行控制住因为愤怒失去理智的盛泠的时候，在一旁警惕的弓着腰的大雪忽然朝他扑过来，一口咬在他的袍摆上，将他往一边拖。它叫着，好似是在让男主人不要伤害女主人。

封君弈顿时怒从心起，他一脚将大雪踹到了一边，盛怒之下他没有控制力道，大雪被踹翻在地，呜咽不止，宝蓝色的竖瞳却未离盛泠身影。

“畜生就是畜生，养了这么多年也养不熟！”封君弈脸色冷沉：“泠泠，你该不会和它一般？”

盛泠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丈夫，一瞬间觉得眼前人是那样的陌生。她实在是太过于委屈，甚至有些惧怕，赤红的眼眸终于落下眼泪。

封君弈一怔，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松了。盛泠重获自由，立刻跑向大雪，抱着它检查它伤在何处。

大雪呜咽了一声，然后舔了舔盛泠满是眼泪的脸颊。

盛泠顿时泣不成声。

封君弈忍着怒，再度靠近盛泠，盛泠终于不再躲，她只是紧紧的抱着大雪，那是一个非常明显保护的姿势。

盛泠仰起头，她又哭又笑：“封君弈，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一脚没踹在我的身上，已是对我的厚爱？是不是你再动怒，下一脚便会踹在我的身上。是我不识好歹，是我冒犯你仙君威严……是不是？是不是？你说话啊！”

封君弈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刻薄的言语，他眉头皱起：“你如今理智不清，我不想跟你在言语上浪费时间。”

“你自负如斯，我所说所言难道不对？”盛泠咬牙看着他，说：“我只恨我修为尽失，否则我定然给你一刀！”

封君弈好不容易控制好的情绪再度因盛泠这句话而崩溃，他感知了一下周遭气息，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盛泠，说：“你说我自负，你不如再猜一下我接下来会做什么？”

正在此刻，盛泠听见了远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裴济颤抖且冰冷的声音：“盛泠，我都问清楚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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