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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声停。&ldo;再来一首。&rdo;欧泊说：&ldo;好听极了。&rdo;暮枢道：&ldo;在女萝之母的最高处，每个夜晚里只能吹一首歌。&rdo;欧泊：&ldo;别这样嘛‐‐&rdo;暮枢道：&ldo;真的！再吹下去，森林就会醒了，吵醒森林的孩子，一辈子也没办法走出它的怀抱，我还想去斯芬克斯找心爱的女孩结婚呢。&rdo;欧泊道：&ldo;你要结婚了？对方是谁？&rdo;暮枢道：&ldo;现在还不知道，你呢？&rdo;欧泊说：&ldo;我打算和我的战友在一起，他现在去营救人质了，等回来之后介绍给你认识。&rdo;暮枢点了点头，说：&ldo;听起来不错，我以后想娶一个女孩，照顾她。&rdo;欧泊道：&ldo;叫什么名字？&rdo;暮枢说：&ldo;没有名字，小山镇有个来自斯芬克斯的女人，她精通茶叶和香料占卜，她的恋人是我们女萝有名的祭司，会用树叶通灵。&rdo;欧泊啊的一声，想到燧衍的母亲们。暮枢说：&ldo;她告诉我，我的伴侣在斯芬克斯星，让我五年后去找她。&rdo;欧泊点了点头，说：&ldo;她什么都知道？&rdo;暮枢笑道：&ldo;大概吧，很多人都相信她们，你想尝尝女萝之母的乳汁么？&rdo;他要去摘一缕嫩芽给欧泊吃，欧泊马上阻拦了他，说：&ldo;别！这个是毒品！&rdo;&ldo;偶尔一次不会上瘾的。&rdo;暮枢说：&ldo;别大剂量服用就没事，我也吃过几次。&rdo;欧泊有点儿犹豫，说：&ldo;不好吧，你真是个损友。&rdo;暮枢小声道：&ldo;别的人想吃还不行呢，只有在女萝星出生，长大的男孩才有资格上到最顶上，她更疼爱男生，摘一点她不会发火的……&rdo;欧泊问：&ldo;只有这里有嫩芽么？&rdo;暮枢：&ldo;到处都有，母亲的身体有一半成了化石，那些偷猎者割她还活着的树皮，把她割得伤痕累累，偷走乳汁……这里，只尝一点，一起吃。&rdo;欧泊要阻止他却来不及开口，暮枢已经找了根枝条，折下两缕嫩芽，断口处闪烁着淡淡的白光，他把嫩芽喂给欧泊，示意他咀嚼。欧泊：&ldo;……&rdo;暮枢闭上眼，咀嚼嫩芽，欧泊学着他轻嚼，汁液渗入舌根，刹那全身一阵颤栗。那是生命的味道。欧泊从来未曾感受过如此澎湃的生命气息，仿佛整个灵魂与天空，大地，树海融合在一起，女萝之母的乳汁化作数以亿计的分子进入他的体内，令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精神世界都被绿色的风卷过，彻底洗涤。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欣喜，它令人忘却了所有的烦恼，脑海中只有浩瀚的天空与翻卷的叶浪，青草与植物气味直接经过他的嗅觉神经徘徊不去。&ldo;不能吃多。&rdo;暮枢道：&ldo;容易上瘾。&rdo;欧泊睁开双眼，刚才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投入女萝之母的怀抱了。欧泊道：&ldo;很幸福。&rdo;欧泊仍在回忆方才那磅礴的生命感觉，他的灵魂在女萝之母的乳汁下欣欣向荣，什么挫折与烦恼都不重要了，一生中经历过的冲击，只有恋爱时眼前一片光明的美好能与它相比。&ldo;让人觉得。&rdo;暮枢说：&ldo;活着很美好，但吃多了就会什么也不想做，觉得现实世界里很沉重灰暗，和女萝之母的乳汁带来的感受完全相反，于是就会逃避现实，不停地吃这个。&rdo;&ldo;对。&rdo;欧泊笑道：&ldo;刚刚那一会儿我全身都活起来了，每一个地方都在疯狂旺盛地活着。&rdo;远处响起一连串哨音，示意反叛军来了，它们正在二十公里外。欧泊道：&ldo;走。&rdo;&ldo;跳！&rdo;暮枢道：&ldo;一起。&rdo;两人牵着手，扑向茫茫夜色，带着风声，外套呼呼狂飞，划了道弧，绕着女萝之母的树干旋转，飞向他们的埋伏点。女萝之母发出蓝光，整个森林在那一刻醒了。欧泊抵达夜色镇埋伏点时反叛军还未曾抵达，头顶吹响树叶哨，他们躬身沿着树枝快速跑去，女队长道：&ldo;预计他们在一个小时后抵达这里。&rdo;欧泊道：&ldo;暮枢你到避难所去……&rdo;暮枢道：&ldo;给我一把枪，我能和你们一起战斗。&rdo;欧泊：&ldo;不行！&rdo;暮枢：&ldo;你听清楚，欧泊，我们也曾经一起配合过，除掉后面的机械课程，我的战斗训练一点也不比你少！&rdo;欧泊没辙了，他正想着要怎么说服暮枢，再不行就催眠他让他回去，女队长说：&ldo;让他留下吧。&rdo;&ldo;这是我们的家园。&rdo;暮枢说：&ldo;我也能战斗。&rdo;欧泊无奈道：&ldo;好吧，待会儿开战时你得躲在我身后。&rdo;暮枢充满嘲讽地笑了笑，朝他竖了个中指，欧泊打开远视镜片，树林里黑糊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反叛军应该是穿了隐身军装以免岗哨察觉。&ldo;欧泊。&rdo;银垨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说：&ldo;有时间么，我想和你聊聊。&rdo;欧泊道：&ldo;你们在这里守着，我上去看看。&rdo;他沿着另一条通道进入树干的避难所，里面十分安静，大部分人都睡了，银垨抱着一根合金棍，棍子搭在肩头，倚在出口旁发呆。&ldo;外面怎么样了？&rdo;银垨道。欧泊道：&ldo;一切正常，你这里呢？有没有可疑的人？&rdo;银垨答道：&ldo;迄今没有发现通讯传递，这里是屏蔽通讯波的。你看下面。&rdo;欧泊点了点头，探头到栏杆边朝下望，树干就像座原始的古代圆塔，上千米宽的平台呈螺旋状逐节降低，通向最低处。这个螺旋地下城足够容纳上亿人，一眼望不到底，一点微弱的绿光正在树干中心深处闪烁。&ldo;里面是什么？&rdo;欧泊动念问道。&ldo;据说是她们的祭坛。&rdo;银垨说：&ldo;这里是女萝一族最后的禁地，过来坐会儿吧，我还没机会找你谈恋爱呢。&rdo;欧泊笑了起来，说：&ldo;每次都安排你守门，辛苦了。&rdo;银垨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欧泊与他并肩坐下，寻思来找银垨的目的。&ldo;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的武器。&rdo;欧泊说。银垨让出合金棍给他看，说：&ldo;我在月晖团里的职责是中短距离支援，光能长棍进可攻退可守，主要保护近战职业。&rdo;欧泊看了一会儿，问：&ldo;你找我来做什么？&rdo;银垨搭着他的脖颈，嘴唇凑到他耳边，极小声说：&ldo;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温蒂的信心来自何处。她就这么相信凭咱们三个，能顺利解决这次的危机么？&rdo;欧泊微微眯起眼，说：&ldo;不然呢？你认为她还留了一手？&rdo;银垨沉吟片刻，而后道：&ldo;她们认为女萝之母会在大家有危难的时候解救所有人，老实说我不太相信。而且我刚刚发现剩下的几名议会成员都在下面……&rdo;他指了指两人的脚下，说：&ldo;发光的地方，像是个祭坛，她们想做什么？温蒂未必认为我们就一定会赢，是这样不？&rdo;欧泊沉默思考，银垨说得对，温蒂不可能把赌注全压在自己与雷蒙的身上，她们在这里住了许久，多半还有别的倚仗。&ldo;我一直不觉得这棵树能起什么作用。&rdo;欧泊抬头看，事实上他俩现在就在女萝之母的身体里。&ldo;不。&rdo;银垨道：&ldo;自然的力量是很难判断的，说不定一棵树确实会做很多事情，我反而觉得问题在于‐‐女萝之母会不会保护这里的所有人。&rdo;欧泊：&ldo;……&rdo;银垨注视欧泊的双眼。欧泊几乎是马上就明白了银垨的意思：所有的人类对于女萝星来说都是移民，本地人与新移民又有什么区别？温蒂，暮枢他们认为自己是女萝星人，但女萝之母未必就一定承认。或许在它的眼中，这场内战只是两拨外来客在它的身上打架而已。&ldo;但我们又不是这棵树。&rdo;欧泊说：&ldo;你不可能去猜测一个和星球同等寿命的植物在想什么……&rdo;银垨说：&ldo;那么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假设女萝之母愿意帮助温蒂所在的一方，根据我们之前订的计划，会不会是温蒂早就有把握？打算把女萝之母当做对付反叛军的陷阱？就连奸细的事，说不好她们也是早就知道的。&rdo;欧泊心头一震，同时感叹银垨不愧为c级佣兵，他一定经历过不少战斗，对战局的准确把握尚在自己之上。欧泊终于明白了自己心里的不踏实从何而来。&ldo;这么一来或许就说得通了。&rdo;银垨接着说：&ldo;这群人看样子不像坐以待毙的家伙，温蒂早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有了计划，利用奸细放出假消息，引诱反叛军过来偷袭村落。同时派出所有兵力去营救人质。你们的到来，只是为她的手上加了一个筹码。&rdo;欧泊缓缓点头，说：&ldo;我明白你说的了，但是你想让我做什么？修改计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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