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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泊完全混乱了，他尝试着开启另一个话题，问道：&ldo;你平时都做些什么？&rdo;雷克特答：&ldo;学习，战斗，清除星际间所有不安定的存在。&rdo;欧泊说：&ldo;就像清理你的敌人那样？你会杀死他么？&rdo;雷克特嗯了声，陷入了漫长的沉思之中，欧泊问：&ldo;你们怎么打架的。&rdo;雷克特略蹙眉，仿佛在思考解释的方法，许久后道：&ldo;杀死和毁灭是两个概念，他是一个受到暗能量腐蚀的星辰骑士，他的生命很长，并掌握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力量。我从圣堂出发，找了他很久，最后他布了一个陷阱，我们在一个星云附近交手，最后我失败了，就这样。这些日子里，我就在反思对付他的办法。&rdo;欧泊开始想象雷克特打架的模样，他没有见过宇宙，也不知道雷克特与他的对手有多强大，想象来想象去，总脱离不了矿工们斗殴的场面，区别只在于雷克特的决斗变得更大规模一点。雷克特笑了，他没有说什么，欧泊又问：&ldo;你今年多少岁了？&rdo;雷克特说：&ldo;几千岁。&rdo;欧泊：&ldo;不可能！你有这么老了？&rdo;雷克特出神地看着星穹，瞳中倒映出天际繁星，欧泊放下星图，问：&ldo;我能活多久？我听他们说，人类一百岁就要死了。&rdo;雷克特说：&ldo;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寿命，长短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你用有限的生命做了什么事，经历过什么。在仙女座β星系的蜉蝣星上，有一种智慧生命体，它们的一生只能活零点零五秒。&rdo;欧泊：&ldo;！！！&rdo;雷克特笑了笑，他的笑容英俊而温和。欧泊：&ldo;那不是一出生就死了么？&rdo;雷克特道：&ldo;蜉蝣星是一颗中子星，而它们的体积就像微生物一样大，行动速度接近光速，思考速度也非常快，我们的一秒钟相当于它们的两百年。宇宙深处象牙塔里的学者们，曾经尝试使用一种粒子波转换器找他们沟通，但失败了。&rdo;欧泊道：&ldo;为什么？&rdo;雷克特说：&ldo;有人觉得它们知道某些存在与消亡的宇宙终极定律，但蜉蝣星人拒绝与外星智慧生命作任何交流。而且它们的生死速度实在太快，存在过于短暂，这非常棘手，因为你上一秒还在和其中的一只蜉蝣星人说话，下一秒只要轻轻眨眼，它就繁衍了几十代。蜉蝣星的每一秒，都经历了二十代更替。&rdo;欧泊笑了起来，忽然又想到什么，说：&ldo;那么它们的历史不就更悠久了吗？&rdo;雷克特道：&ldo;是的，所以有人推测，蜉蝣星的文明是这个宇宙中最高级的，它甚至远远跨越了整个宇宙的文明程度，咱们在这里说一会话，而在它们的历史中，已经发展了几千几万年。&rdo;欧泊说：&ldo;真神奇啊。&rdo;雷克特说：&ldo;回去休息，你的工作量太大了，需要早点休息，明天再来找我。&rdo;欧泊点头与他挥手告别。翌日欧泊依旧去上工，他的脑子里装满了无数星辰深处的奇思异想，或许对于雷克特来说，他的生命也十分的短暂‐‐就像一只蜉蝣星人。要怎么做才能像他一样活得更久？他忍不住反复想这个问题，却又触及了新的问题：活几千年能做什么？每天重复挖矿，卖矿，换取食物的工作么？挖几千年的矿，还不如只挖一百年，不……他连一分钟也不想再这样做下去。他说得对，关键在于你用有限的生命做了什么，在这短短的一百年里，经历了多少事。&ldo;喂，你知道么。&rdo;欧泊朝他的伙伴洛克说：&ldo;有人能活几千年，你相信不？&rdo;洛克说：&ldo;相信啊，有钱什么办不到？上次工头喝酒的时候就说过，只要存够钱，去赤炎星系，找生命医疗公司，给你重新注射基因，改造身体条件。只要有钱，可以永远活下去！&rdo;欧泊蹙眉道：&ldo;能活多久？&rdo;洛克耸肩道：&ldo;我怎么知道？令细胞分裂始终保持年轻时候的水准，两百年，三百年，一千年，都有可能。&rdo;欧泊问：&ldo;要多少钱？&rdo;洛克说：&ldo;据说每作一次基因手术就要几百万能量单位，说不定还没攒到那个数你就已经死了。先存够钱，买张船票再说吧。&rdo;欧泊思绪又飞到了蜉蝣星人短短的，只有零点零五秒的一生上，直到磁力钻探机停了下来。这个矿道已经再采不出多少晶石，矿工们十分烦恼，纷纷摘下手套出来。&ldo;我还要点面包和水。&rdo;欧泊朝洛克说：&ldo;帮我弄点可以吗？&rdo;洛克看着远处的工头，说：&ldo;你最近怎么吃这么多？我听说你在沙漠里捡到一个男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rdo;矿工们从他们身边经过，彼此交谈。&ldo;又一轮矿星竞标会要开始了。&rdo;&ldo;全看上头，我觉得今年有点悬，b11已经没多少矿了，你看，已经挖得差不多，再转手多半也没人要。&rdo;&ldo;去年投标的时候整个外行星系都被包了下来，这边的竞争相对没这么激烈。&rdo;欧泊示意洛克小声点，说：&ldo;他是从宇宙中来的，别的我也不清楚，身上受了伤。&rdo;洛克道：&ldo;你让他过来挖矿。&rdo;欧泊说：&ldo;不，他不会做这种事的。&rdo;洛克说：&ldo;否则呢？食物和水很贵。&rdo;欧泊说：&ldo;我拿今天的矿换，你帮我换点，我不想让希克斯知道。&rdo;洛克又看了远处的工头一眼，工头希克斯的脸色阴沉，显然也是因为矿产开掘告罄而心情十分糟糕。&ldo;他迟早会发现的，到时候会扣你的能量点。&rdo;洛克说。欧泊说：&ldo;我不怕他。&rdo;洛克一个哆嗦，欧泊说：&ldo;听着，洛克，帮我这个忙，我会报答你的。&rdo;洛克无奈道：&ldo;不用了，你在这里等着。&rdo;洛克过去领了一张单子，工头不耐烦地清点矿石，那是欧泊去额外换取的，他用两大车矿换到不少面包，得想办法提前解决雷克特的食物与饮水，否则下一次找到新的矿源又不知道得过多久。而漫长的冬季就要来了，赤炎星系的商船会在b11星降落一次，高价贩卖给他们御寒物资。剩下的时间里，欧泊会跟随留在这里的矿工们前去寻找新的矿点，工头则回另外一个星球去过冬。&ldo;今天没有矿石。&rdo;欧泊朝着岩坡上的雷克特解释道：&ldo;我换了点吃的，冬天快来了。&rdo;雷克特点头说：&ldo;嗯，辛苦你了。&rdo;b11星的自转轴呈23度半倾斜于公转角度，这导致冬天的白昼很短，而夜晚很长。气温缓慢地降了下来，欧泊和雷克特坐在山崖上吃晚饭，这些日子里他一天只能吃一顿，余下的口粮都给了雷克特。欧泊时不时地看他一眼，总觉得直呼其名不太礼貌，雷克特一定是个有身份的人，b11星上，工头被称作&ldo;希克斯大人&rdo;，而来自其余星系的商人，要称为&ldo;先生&rdo;，饶是如此，他们也不一定愿意与矿工们交易。雷克特开口道：&ldo;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叫我老师。但我相信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没有地位之分。&rdo;欧泊一怔，问：&ldo;你为什么能知道我在想的事？&rdo;雷克特微微一笑道：&ldo;你在想这个？我只是随便说说，老师的意思，就是教授你知识的人。&rdo;欧泊说：&ldo;我明白，妈妈告诉过我。&rdo;雷克特点了点头，欧泊问：&ldo;今天你想教给我什么？&rdo;雷克特问：&ldo;你想知道什么？&rdo;欧泊道：&ldo;再说说那些帝国，共和国什么的，他们都怎么生活，平时都做什么……&rdo;&ldo;那些事，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未来就在不远之处。&rdo;雷克特缓缓道，在山崖的空旷地上躺了下来。欧泊跟着他躺下，侧身道：&ldo;老师，你是怎么去那些星球的？你认识很多人吗？他们尊敬你吗？&rdo;雷克特没有回答，随手指向天顶最明亮的一颗星，说：&ldo;欧泊，你知道么，你看到的星星，并不是它们现在的模样。&rdo;欧泊循着他所指望去，茫然地嗯了声。雷克特说：&ldo;宇宙中速度最快的是光，没有任何东西能超越光速。&rdo;欧泊说：&ldo;这个我知道，我妈妈也说过，最好的飞船也不能飞得比光还快。&rdo;雷克特点头道：&ldo;根据太古质能定理，一切有质量的物体，都不能移动得比光更快。我们所在的位置，距离你看到的仙女座α星非常非常远，就算是宇宙中速度最快的光，从α星上来到这里，也需要三百万年的时间。&rdo;欧泊：&ldo;……&rdo;雷克特说：&ldo;假设在很久以前，一束光从α星上射出，历经三百万年，终于到达我们的星球，进入你的眼睛里，那么你看到的，是它在三百万年前的模样，你能明白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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