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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望川低头看他,却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便搂紧他的腰身。
&esp;&esp;“那天他赌输回来,又喝醉了酒,照例开始对我和我妈拳打脚踢。好不容易睡了,半夜我却又被吵醒,发现他发了疯一样拽着我妈的头发,破口大骂,让她赶紧把钱交出来。我上去推开他,说家里的钱早就被败光了,哪里还有钱。他一巴掌扇过来,让我滚,说今天就算打死她,也要把钱拿到手。”
&esp;&esp;“……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妈确实还留着一笔钱,那是她这么多年来偷偷攒下来的,一部分是我的学费,那段时间她经常无缘无故地晕倒,另一部分是她准备去医院做检查的钱,救命钱。”商暮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一直藏得很好,但或许是太害怕,她连睡梦里都在保护着那笔钱,被那个人渣听到了梦话。”
&esp;&esp;周望川收拢了搂着他腰身的手臂,一下一下在他身上轻抚着,无声地安慰着他。商暮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
&esp;&esp;“那晚我和我妈都被打得满身是血,她的头皮被扯落了一大块,我的手骨折了,但我妈仍不松口。那人——”商暮顿了顿,继续道,“他拎起我,把我锁进了厨房,对我妈说,他要把我活生生饿死在里面,直到她拿钱。”
&esp;&esp;话至此,周望川已经明白了一切。他早已把商暮之前透露过的只言片语串联起来,只需要一个线索,他便接近了真相。
&esp;&esp;“
&esp;&esp;怀里的人睡颜安静,呼吸平稳,完全放松地倚靠在他胸前。
&esp;&esp;周望川轻轻松开手臂,商暮立刻不安地动了动,他把长条形绒毛抱枕塞入商暮怀中,又安抚地摸了摸那细软的发丝,睡梦中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esp;&esp;他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来到书房。
&esp;&esp;坐到书桌前,周望川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商暮对他讲述的一字一句。他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才剥离出情绪,回归冷静。
&esp;&esp;他不能被情感裹挟,尤其在这个时刻。他需要绝对的理智,才能从那些纷乱错杂的事件中,尝试寻找出一条治疗的通道。
&esp;&esp;二十分钟后,周望川睁开眼睛,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了几行字。一整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字,是他近几个月来对商暮病情的分析和推导。有了今晚的线索,推导形成了闭环。
&esp;&esp;商暮不会同意去看心理医生,那么他就来当这个心理医生。
&esp;&esp;周望川拿出一本厚厚的医案,逐页翻阅,寻找相似的案例。中途他给国外的老教授打了电话,请教了几个问题。天边泛白之际,他有了一点关于治疗方法的线索。
&esp;&esp;这时,书房门被推开,商暮站在门口,迷迷瞪瞪地问:“……怎么不睡觉?”
&esp;&esp;“查一点资料。”周望川道。他今晚情绪有些不稳,一时忘记了商暮的“自动巡航”功能。
&esp;&esp;他合上电脑往门口走去,商暮困得睁不开眼,挂在他肩膀上就迷糊了过去。周望川带他回到床上,望着再次沉睡过去的人,却依然没有睡意。
&esp;&esp;两个小时后,早晨的朝阳漫入房间,周望川低头吻了吻商暮的额头,把人唤醒。
&esp;&esp;商暮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问:“几点了?”
&esp;&esp;“八点半。”周望川说,“起来吃早餐。”
&esp;&esp;“困……”商暮把脸埋入枕头中,“再睡会儿。”
&esp;&esp;周望川曲起指节蹭了蹭他的侧脸,道:“你睡觉打呼。”
&esp;&esp;商暮刷地一下瞪圆眼睛,立刻清醒了,反驳道:“不可能!不准诬陷!”
&esp;&esp;周望川闷笑出声:“骗你的。睡觉可乖了,一晚上都不翻身。”
&esp;&esp;商暮震惊:“你骗我干什么?”
&esp;&esp;“帮你醒觉。”周望川揽着他的肩膀,让他坐起身来,“该吃早饭了,不能饿着。”
&esp;&esp;商暮哦了一声,揉了揉眼睛,定睛看他:“没睡好吗?脸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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