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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1页）

&esp;&esp;颜乔乔恍惚向外望。

&esp;&esp;看惯了阁中交叠璀璨的光线，外面的青天白日凝滞而黯淡，周遭景象仿佛一幅失色的、油污的画卷。

&esp;&esp;在这幅画卷中，楼上楼下的袖招姑娘也失去了灵动，一道道目光落在公良瑾牵着颜乔乔衣袖的那只手上，木木怔怔。

&esp;&esp;看着这番景象，颜乔乔心头忽然一跳，周身浮起了难言的阴寒。这一切……不对啊。

&esp;&esp;虽然说不出个道道，然而直觉已经开始疯狂预警。

&esp;&esp;“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esp;&esp;她喃喃自语，抬眸，看懂了公良瑾庇护的姿态。

&esp;&esp;他比她敏锐得多。

&esp;&esp;她探出手指，握住了他的手。

&esp;&esp;“殿下！”她凝视面前的青石地砖，苦恼地说道，“我刚得罪过君后，就不要凑到宫中挨训了吧……殿下乘皇辇追击，我也帮不上忙。”

&esp;&esp;她捏了捏他的手指，就像那日在月老祠面对江芙兰那样。

&esp;&esp;他微微蹙眉，反手将她的手指攥进掌心，温柔坚定地带她往外走。

&esp;&esp;“殿下，”颜乔乔将身子拖在门槛后，懒懒地道，“审问过惊鸿飞雪之后，我正好到隔壁食飨长街给阿晴买花生酥梨拌豆花和玫瑰糖水。您就让我躲躲懒，拖得一刻是一刻，迟些再回昆山。”

&esp;&esp;公良瑾眸光微沉。

&esp;&esp;颜乔乔偏头冲着他笑，手指悄悄在他掌心画了两个小圈表示两个人，然后在正中划一条竖线，表示既然有人想要把他们分开，那就应当将计就计。

&esp;&esp;公良瑾：“……”

&esp;&esp;被她描画过的手掌似被烫到，急急松开。

&esp;&esp;他耳尖微红，清冷的嗓音染上一丝哑意，带了点薄怒：“终日不学好！”

&esp;&esp;颜乔乔：“……”

&esp;&esp;殿下果然聪明绝顶，瞬间便领会了她的意思，还演得这般入木三分，发脾气的样子就像真的一样。

&esp;&esp;她收回了手，笑吟吟退后一步：“殿下快去吧，我留在这儿凑个热闹，待您凯旋。”

&esp;&esp;公良瑾抿唇思忖片刻，长眉紧蹙，偏头吩咐左右：“护好颜王女。”

&esp;&esp;“是！”

&esp;&esp;暗卫兵分两路，一路随公良瑾离开花柳长街，另一路与破釜沉舟一道守在缈烟阁。

&esp;&esp;颜乔乔用余光瞥过那一排在艳阳下显得白惨惨的花楼，发现在公良瑾放开她的手之后，那些姑娘们又恢复了灵动的模样，一个个以袖掩面，避开梦中良人。

&esp;&esp;颜乔乔轻叹一声，返身走回缈烟阁。

&esp;&esp;反常有妖，非有仙哪。

&esp;&esp;惊鸿与飞雪二人被押坐在紫金庭台下面，见颜乔乔回来，二人对视一眼，神色略缓。

&esp;&esp;颜乔乔懒散走上前，拎了把鎏金的椅子，往二人面前一杵，倒坐着，手肘搁椅背上，托腮道：“说吧，你二人如何认识无间珠华，这些年里都帮她做过什么？”

&esp;&esp;惊鸿口齿较伶俐，便由她来说。

&esp;&esp;“我们都是苦命人。自幼没了爹娘，被无良亲戚坑害，养作瘦马，卖进官老爷后院，无名无分，不仅要被那脑满肠肥之人侮辱折磨，还要终日提心吊胆，生怕被正牌妻妾打杀……”

&esp;&esp;惊鸿轻轻啜泣，缓声讲了几桩委屈求全的往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拖延时间。

&esp;&esp;“……后宅阴私，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与飞雪，还有这阁中姐妹，都是生死一发之际得恩人相救，这才保全性命，有了安生立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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