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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节（第1页）

&esp;&esp;只是身在局中，谁又能挣脱？

&esp;&esp;“殿下。”一名万夫长前来。

&esp;&esp;“我知道你们不想再仗，”耿曙没有看他，随手玩了几下黑剑，说道，“我也不想打，我累了。”

&esp;&esp;万夫长在耿曙这话面前突然措手不及，他不过是来汇报扎营事宜，没想到耿曙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esp;&esp;他识趣地没有断，垂手站在一旁听着。

&esp;&esp;耿曙又自言自语道：“我朝你们保证，这是最后一场了，过后的五年中，天下不会再有大战事，不过，咱们首要活着回去。”

&esp;&esp;万夫长答道：“是，殿下，扎营已经结束。代国扎营在河边的平原。”

&esp;&esp;耿曙又喃喃道：“平陆处易，而右背高，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

&esp;&esp;万夫长安静地站着，耿曙又道：“朝廷回信了么？”

&esp;&esp;“回信了。”万夫长拿着海东青爪上的布条，交给耿曙，说道，“朝廷让咱们按兵不动，等到联会开完再决定。曾嵘、周游、姜恒三位大人一致猜测，李霄正待观察，看有几国附议联会，再决定是否采取行动。”

&esp;&esp;耿曙面朝被积雪覆盖的平原，吹了声口哨，海东青飞来，停在他的肩头。

&esp;&esp;“我想任性一回，”耿曙忽然说，“你愿意跟随我么？”

&esp;&esp;万夫长一怔，说道：“殿下。”

&esp;&esp;耿曙看他一眼，又道：“将你的弟兄们叫来。”

&esp;&esp;四名万夫长全部到齐，耿曙扫了他们一眼，用黑剑在雪地上画出简单地形，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esp;&esp;“这些年里，我从来就是听我弟弟的，他让我，我就打，他让我退兵，我就退兵。但今日，”耿曙看着他们，认真地说，“我想为我自己一场仗，唯一的一场。”

&esp;&esp;洛阳，晋惠天子三六年，腊月初八。

&esp;&esp;王宫中以雍地的习俗，开始准备腊八宴，明天就是冬至了，亦是雍人的除夕夜，两个盛大的节日挨在先后两天，又是入关后的程，以确保万无一失。

&esp;&esp;“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过金玺呢。”汁泷最后道。

&esp;&esp;深夜里，所有大臣都散了，明日雍国人将面临百年来至为复杂的局势，谁也不知道明天的盟会将发什么，就连姜恒自己，亦无从预测。

&esp;&esp;殿内剩下姜恒与汁泷两人。

&esp;&esp;“我也没有认真看过。”姜恒最后答道。

&esp;&esp;汁泷用黄布将它再一次包，递给姜恒，说：“这面刻的什么？”

&esp;&esp;“诸天星官。”姜恒端详露出的金玺一角，其上刻了星图，他朝汁泷指出金玺最中央之处，说，“天子为诸天所授，守护神州者。持金玺，即天命。”

&esp;&esp;汁泷点了点头，让姜恒拿着金玺，明天盟会召开，他将把此玺再一次正式授予新的天子，而这个人选，当是汁泷。

&esp;&esp;姜恒朝汁泷点头，转身离开，界圭等在殿外，护送他回房歇下。

&esp;&esp;五国会

&esp;&esp;神州度过了幽暗的长夜，一如这个冬至到来时漫长的夜晚，这是昼至短、夜至长之时，亦是大争之世里最浓烈的墨色。诸侯国围攻洛阳的那天，谁也不知道黑夜会在什么时候结束、新的一天什么时候到来。

&esp;&esp;神州就在这漫长的夜里沉睡着，仿佛永远不会醒来，刀枪之争无法让这名巨人睁开双眼，鲜血横流，在它面前淌过，诸侯的血、公卿的血、士人的血、百姓的血——混合在一起，汇集为奔腾的河流，在时光力量的推动下，注入大地，浸没了这巨人脚下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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