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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1页）

&esp;&esp;汁琮却道：“退后。”

&esp;&esp;曾宇赶到，侍卫们将耿曙按在了地上，汁琮握着匕柄，把匕首从手掌中拔出，扔在地上，“当啷”一声。

&esp;&esp;“让他起来。”汁琮说，“孩子，你过来。”

&esp;&esp;耿曙缓慢起身，汁琮撕开衣襟，自行在手上缠了几圈，朝曾宇吩咐道：“都出去，别放任何人进来。现在去！”

&esp;&esp;曾宇与众侍卫面面相觑，汁琮面带怒色，众人只得退出了书房，关上了门。

&esp;&esp;耿曙目光瞥向角落的匕首，再看汁琮。

&esp;&esp;汁琮沉声道：“那一式唤作‘归去来’，只可惜你手中握的不是剑，否则你已成功取我性命。”

&esp;&esp;耿曙脸色冷漠，静静看着汁琮。

&esp;&esp;终于，汁琮问：“你是耿渊的什么人？这双眼睛，我认得。”

&esp;&esp;耿曙急促呼吸片刻，血液上涌，一个踉跄，跪倒在地，汁琮瞬间箭步上前，抱住了耿曙。

&esp;&esp;耿曙已筋疲力尽，连日大病高烧未退，出手刺杀汁琮，耗尽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

&esp;&esp;天亮了，玉璧关下风吹草长，又是秋时。

&esp;&esp;战俘陆陆续续启程，被押回雍国，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蜿蜒排布，延伸向地平线上。雍国骑兵来来去去，在关前穿梭。

&esp;&esp;关城内高处的五层角楼，正间内，原本计划今日拔营、回往落雁城的汁琮没有走，一夜未眠后，雍王的精神反而极是振奋。

&esp;&esp;汁琮端坐在厅内正中，身边坐着耿曙，耿曙赤裸半身，肩背上、腹上、胸膛上，伤痕累累。箭疮，刀伤，绳痕，新伤混着旧伤，在他已是少年人的身体上，留下了太多的记忆。

&esp;&esp;“王陛下，”军医为耿曙诊断过，恭敬道，“这位公子的伤并不碍事，只要以饮食调理，配合汤药，不到一个月，就能慢慢恢复。”

&esp;&esp;耿曙手持一碗粥，表情十分复杂，慢慢地喝着。

&esp;&esp;汁琮看着他手里的碗，再抬眼，注视耿曙的双目，耿曙不欲与他对视，冷冷道：“别看我。”

&esp;&esp;汁琮认真道：“你爹的遗体，被梁国挫骨扬灰，我派出死士，遍寻不得，就连黑剑也下落不明。你娘后来如何了？”

&esp;&esp;“死了。”耿曙沉声道。

&esp;&esp;耿曙喝完了粥，汁琮又道：“再给他一碗。”

&esp;&esp;耿曙已经很饿很饿了，滚烫的粥下肚后，总算恢复了力气。

&esp;&esp;汁琮又说：“这些年里，我一直在找你。如今总算找到你了。”

&esp;&esp;耿曙忽然讥讽道：“你就没想过，万一我是假的呢？”

&esp;&esp;汁琮看着耿曙的双眼，说：“你的眼睛，与你爹一模一样，但如今世上，见过他这双眼睛的人不多。毕竟，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esp;&esp;耿渊还没瞎的时候，汁琅、汁琮兄弟便与他相识，十余年前，在雍都宫内，汁琮永远也忘不了这双明亮的眼睛。然而就在耿渊刺瞎自己双目，蒙上黑布，前往梁国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原本的面目。

&esp;&esp;就连耿曙的母亲，姜昭的侍女聂七，也未能得见耿渊的真容。

&esp;&esp;“昭夫人呢？”汁琮又说。

&esp;&esp;“死了罢。”耿曙喝完落雁城

&esp;&esp;半个月后，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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