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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esp;&esp;斛律铖听得耳朵一动，却没有开口斥责他。

&esp;&esp;沿途所见，早已颠覆了他的认知。

&esp;&esp;他以为景姒还是那个身有怪疾、只能深居东宫的病弱太子，却不知道，他现如今已是万民敬仰名动天下的贤能太子。

&esp;&esp;这样风光霁月的一个人，只怕连自己的心意，都会成为他的污点，让那些小人找到攻讦他的理由。

&esp;&esp;一腔热情逐渐冷却，变为了苦涩。

&esp;&esp;那些在心头萦绕了千百遍的话，如今斛律铖站在景姒面前时，却一句也说不出。

&esp;&esp;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回阙都去了，斛律铖心中越苦闷，“太子殿下如今，也与以前大不相同。”

&esp;&esp;景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闻言，便好奇地“嗯？”了一声。

&esp;&esp;斛律铖看他疑惑地微抬头望着他的模样，心里的某个角落，疯狂鼓噪起来，他上前一步，逼近了二人之间距离，“殿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esp;&esp;话未说完，一声呼喊便从殿外传入，“皇弟，你在里面吗？”

&esp;&esp;景姒正侧耳听斛律铖的话，听见外间的声音，只能先回了一声，向来人表明自己在里面，之后才回首看向斛律铖，“将军还有什么事？”

&esp;&esp;外面的人听见景姒的声音，也往这边走来，脚步声越来越大。

&esp;&esp;“……没什么了，”斛律铖冷静下来，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退回方才的距离，问了一句，“来人可是大皇子？”

&esp;&esp;——“正是。”

&esp;&esp;——“正是！”

&esp;&esp;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稍显纤弱，一道十分雄浑。

&esp;&esp;景姒与斛律铖齐齐转头，看见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身穿骑装，器宇不凡，正往他们这边走来。

&esp;&esp;景匿远远看到景姒正与一年轻男子站在一处。知道一些臣子无事便喜缠着景姒，他心中早有不满，觉得碍眼得很。

&esp;&esp;现在看到斛律铖，只以为他也是那些人之一，便脚下生风，大步往那边走，“怎么，你对本殿下有什么意见么？”

&esp;&esp;斛律铖看见景匿，眼中温度也骤然褪去，他当然还记得，七年前景匿拿箭射他的事。但这里不是阙都，斛律铖也不能在京城里将这王子皇孙如何，他低下头行礼，“臣不敢，只是久闻大皇子大名，有些好奇真人与流言之间有多少相符合的地方。”

&esp;&esp;景匿已走到近前，动作不甚隐蔽地将斛律铖与景姒隔开，闻言，挑了挑眉，“如今你见到我了，觉得有几分相符？”

&esp;&esp;“民间传言，无术，整日只知斗鸡走狗、纵马扬鞭，实乃京中纨绔第一世（14）

&esp;&esp;八月初一，大雍京都脚下华灯初上，往来行人如织，热闹非凡。

&esp;&esp;大雍百姓人人皆知，八月十五月圆日是景姒太子的生辰，太子深得民心，久而久之，每年的八月十五便成了百姓同庆的日子，纷纷在自家门上点灯，以万家灯火为殿下祈福。

&esp;&esp;大雍这些年来风调雨顺，百姓丰衣足食，生活富足以后，他们渐渐不满于只在八月十五这一晚庆贺，而是八月初一晚便提前开夜市。只是名头不再是为殿下祈福庆生，而是青年男女变相相会的日子。

&esp;&esp;这名头还有鼻子有眼——传闻景姒太子乃神仙下凡，出生前半月，皇帝梦中有红鸾飞舞，乃姻缘吉祥之兆。

&esp;&esp;一个说书人站在一方桌案后，正说着红鸾入梦的神迹，四周围满了男女老少，他们对此深信不疑，听得如痴如醉。

&esp;&esp;“嗤——”突然，一声嘲笑打破了和谐的氛围，“这么说的话，你们这太子应该是红鸾转世才对，哪里是什么神仙！”

&esp;&esp;众人纷纷侧目，看向那个出言不逊之人，案桌后的说书人更是气得脸色铁青，立即反驳，“举凡仙人下凡，都以祥物率先入世为预兆，有那红鸾为证，才更能说明太子殿下来历不凡！”

&esp;&esp;说书人说完这一串，看向被众人孤立出来的人，发现是一个相貌粗犷的异族人，身高体壮，看人的眼神阴测测的，嘴边讥诮笑痕尤未散去，煞是刺眼。

&esp;&esp;“看兄台不似大雍人，在下奉劝你一句，”说书人却丝毫不忌惮他的威势，唾沫横飞，“景姒太子造福万民，为大雍百姓敬仰爱戴，若是你再出言不逊冒犯太子，就别怪我们大雍之人无礼，欺压外邦人了。”

&esp;&esp;四周的百姓也纷纷响应，你一言我一句地谴责这不知礼数的异族人，“太子治理了河水，让我的家乡免于水患之忧，他若不是仙人下凡，怎会又这样通天的能力？”

&esp;&esp;“太子推行太学，让我们这样的寒门子弟有机会读书识字，入朝为官，你这粗鄙的外邦人，休得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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