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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第3页）

&esp;&esp;他也并不期待什么回应，一手抚摸酒杯外壁，一边整理斗篷，悠悠道：“上君是聪明人。旁人的劫数，旁人的孽障，都与你无关。我言尽于此，上君珍重。”

&esp;&esp;他抽身而去之际，晋重华叫住他：“……是谁让你来说这些话？”

&esp;&esp;这人轻声道：“我原本不信‘无欲则刚，关心则乱’，不想这话其实有大道理。就连上君这样的人物，也有跳脱不出的时候。”

&esp;&esp;他折身坐了回去，微笑道：“无论上君心下所想为何，也无论上君如今对我能有几分信任，我劝上君一句，好好回想一下，一些人，一些话。”

&esp;&esp;引阳上君双眸流出溢彩，定定地看着他，忽展颜一笑。

&esp;&esp;“……你说的不错，我从来是个心思深的人，此番不过关心则乱。”他微微一笑，收回袖风，“那便请阁下，也将我想知道的说个明白。”

&esp;&esp;那人倏忽回眸，却见四周早有屏障竖立，不得撼动分毫。

&esp;&esp;他回头，哑然失笑：“……果然……不愧是引阳上君。”

&esp;&esp;对面人执盏轻笑，眸中一片冷冽。

&esp;&esp;“高灵心当年便已放言脱离九荒，早于横川无关，二位请回罢。”

&esp;&esp;高枕风怒道：“邀夫人！姑姑是我横川之人，血脉至亲，岂是一句脱离九荒便可、便可置之不顾的？！”

&esp;&esp;高塍比他冷静些，拦住侄儿，抬眼看向邀明月。

&esp;&esp;座上白裙美人单手托腮，语气冷淡：“高少主交友不慎，私离九荒，如今还来我面前这样放肆，是什么道理？横川便是这样的规矩？”

&esp;&esp;高枕风目眦欲裂，刹那又是思及阮重笙之事，心口一痛，几乎呕出血来。高塍挡在侄儿身前，道：“灵心是我高家的人，既已……亡故，尸体自当交还我横川处理，夫人不肯将裴回铮尸骨还给蓬莱，缘何连灵心也不放过？”

&esp;&esp;邀明月依然是那副从容作态，冷漠道：“裴回铮共高灵心同为九荒叛徒，又都是自愿脱离师门，生死早与蓬莱横川无关。”

&esp;&esp;高塍脸色难看：“夫人便如此不通情理么？！灵心生前因情所困，我横川拦不住她，死后还……”

&esp;&esp;“她若自然死亡，我确实没有克扣尸身的道理。但她，是死在阮重笙手下。”

&esp;&esp;她也不顾这对叔侄面色如何变幻，径直送客。待人走远后，方望着远处，悠悠一叹。

&esp;&esp;脑中一道青影刹那而过。

&esp;&esp;……

&esp;&esp;听完这一切，阮重笙重重向后倒去。他本就身负旧伤，此时心绪烦杂，周身灵气共魔气相争相斗，喉间涌上一口腥甜。

&esp;&esp;他面无表情地咽了回去。

&esp;&esp;太可笑了。

&esp;&esp;天九荒、天九荒，自诩人间正道，与云天都势不两立的九荒，竟与云天都有这样深切的牵扯。

&esp;&esp;可悲又可笑。

&esp;&esp;看似处处为他考量的人，私下也不过是欲剖他血肉，逼他堕魔的一员罢了。

&esp;&esp;阮重笙平复了很久。

&esp;&esp;秦妃寂站在三步之外，神色间都有些不忍。

&esp;&esp;“不妨事。”他拒绝了她伸过来的手，轻声道：“你去准备吧。”

&esp;&esp;“……你，你答应了？”

&esp;&esp;“总归已经回不去了，成为都君这样好的事，我为何不答应呢？”他笑道：“去吧，如我那娘亲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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