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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节（第1页）

&esp;&esp;“……你自己做的错事，不要怪她。”方氏说着自己已经生疏的关心，声音因克制而显得冷淡，“你既然看重她，就不该再一错错。你父走后，傅氏已经是朝里朝外众人眼中的眼中钉，你若还不悬崖勒马，早晚会粉身碎骨。”

&esp;&esp;“母亲教训的是。”傅玄邈说。

&esp;&esp;“你若还当我是你的母亲，就不要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你长成今天这般模样，想来我也有错……如今唯一的赎罪办法，就是你辞官回家，将家财散给那些受害的百姓，我愿陪你吃斋念佛，用余生尽力赎罪……”

&esp;&esp;方氏说了一通，傅玄邈耐听着，不时应声，却始终不置可否。

&esp;&esp;“母亲不必在乎外边的风言风语，蝉雨自有打算。”傅玄邈说，“日头渐长，蝉雨送母亲回去吧。”

&esp;&esp;方氏应了一声。傅玄邈朝远处递了个眼色，一个车夫驾着马车迅速赶来，坐在门外的凝雨下了马车，扶着方氏慢慢坐进车厢。

&esp;&esp;“你呢？”方氏靠着车窗问。

&esp;&esp;“燕回在附近巡逻，儿子去和他们汇合后一道回来。母亲的马车有马小将军护送，安全无忧，不必担。”傅玄邈道。

&esp;&esp;方氏才远离车窗，坐直了身体。

&esp;&esp;马车缓缓路后，凝雨将沏好的热茶双手递给方氏，方氏抿了一口，问：“是今年的新茶？”

&esp;&esp;“是啊，夫人。今年的雨水太多了，顶级的大红袍只产了那么一点，全送到陛下和公子那里了。陛下连宫中娘娘都舍不得赏赐，而公子一到手，就马给夫人送了来。”凝雨笑道。

&esp;&esp;方氏想了想，低声道：“……公主此时应该惊惶不安吧。”

&esp;&esp;凝雨没有答话，马车里也就陷入了寂静。

&esp;&esp;方氏望着朦朦胧胧混成一色的窗外，中笼罩着迷思：路有远近，人有亲疏，纵使蝉雨犯下滔天大罪，她也做不到大义灭亲。除了尽力劝说蝉雨悬崖勒马，她还能做些什么？

&esp;&esp;“……不回帐篷。”她忽然说。

&esp;&esp;“夫人要去什么地方？”凝雨一愣。

&esp;&esp;……

&esp;&esp;沈珠曦坐在罗汉床，趴着榻几，一脸忧愁地盯着面前的乳白色竹纹茶盏。

&esp;&esp;门帘忽然映出一个宫女的身影，说：“殿下，命妇方氏求见。”

&esp;&esp;傅玄邈的母亲来找她？

&esp;&esp;沈珠曦心中疑惑，从罗汉床坐好才说：“让她进来。”

&esp;&esp;方氏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esp;&esp;沈珠曦此前听说过方氏常年患有眼疾，视力近乎全盲，傅府四处寻医问药也没能治好。患上眼疾之后，方氏也没有在宫宴上露过面，还是沈珠曦时隔年，一块半圆玉为玦，表决……

&esp;&esp;“李鹜……”方氏色惨白，血色褪尽的双唇哆嗦着，唇边缝隙里溢出嘶嘶的气音，“坠崖的那位节度使……”

&esp;&esp;“是他。”沈珠曦露悲伤，不过马上被克制住了。

&esp;&esp;这些天来，不敢去深想李鹜，强迫己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何脱身和营救李鹜身上，因为果不这样做，就会被最坏的那种设想击垮意志。

&esp;&esp;本该是这个营地里唯一一个真正为李鹜生死担忧的，可方氏听闻的肯定，却双眼一翻，整个往地上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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