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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第2页）

&esp;&esp;“你若对我有一丝情义——你若当真感?念我的十月怀胎——”方氏气得颤抖，就连嘴唇也失去了最后的血色，“你就不会亲手?杀掉他?！”

&esp;&esp;磅礴的大雨。

&esp;&esp;冷冽的秋风。

&esp;&esp;乌黑的夜色。

&esp;&esp;风中?的腥气。

&esp;&esp;一切的一切都在方氏眼前复苏了。

&esp;&esp;九年，九年过去了……仍然?历历在目。

&esp;&esp;“蝉雨这么做，都是为了母亲。”

&esp;&esp;傅玄邈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方氏瘦弱的双肩，她情绪终于崩溃，哭着瘫软在地。

&esp;&esp;傅玄邈神色平静地对痛哭失声的方氏说：

&esp;&esp;“若不是儿子，母亲的丑事就要?被父亲知道了。”

&esp;&esp;方氏说不出来话了，可她还知道不断摇头，用泪痕斑驳，充满厌恶的表情来回应耳边冠冕堂皇的话。

&esp;&esp;“已经九年过去了。”傅玄邈说，“母亲，不要?再为一个奴仆折损我们?的母子情谊了。”

&esp;&esp;他?伸出手?，欲搀扶方氏，被后者重重打开。

&esp;&esp;傅玄邈不再动作，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她眼泪流干，力气用尽，徒劳地睁着空洞而?黯淡的双眼倒在地上，怔怔地望着一无所有的地面。

&esp;&esp;“来人。”

&esp;&esp;傅玄邈一声轻呼，一个侍女赶忙趋步走入内室。

&esp;&esp;“母亲累了，送她回房吧。”

&esp;&esp;侍女连忙上前扶起?方氏：“夫人，奴婢送你回去吧。”

&esp;&esp;傅玄邈拒绝了侍女的搀扶，自己扶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

&esp;&esp;方氏忽然?用力抓住侍女的手?，双脚牢牢钉在地上，憎恨的视线从那双失去光彩的眼中?射出，准确地贯穿了傅玄邈的胸口。

&esp;&esp;他?面无表情地承受着她厌恨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esp;&esp;“他?知道了又如何？”方氏忽然?说。

&esp;&esp;她脸上的泪痕未干，却已露出了凄惨而?自嘲的笑容。

&esp;&esp;“他?平日里对我不闻不问，一年唯独中?秋才会来我院中?吃一次饭。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她流着泪笑道，“更何况，我本就打算自请下堂，我根本不怕被他?知道……”

&esp;&esp;措手?不及听见这句话的侍女满脸惨白地跪了下来，恨不得当场割掉自己的耳朵。

&esp;&esp;“是你……是你贪图傅家荣华富贵，贪图世人的赞颂和你那明月入怀的好名声，你怕被他?知道，你就再也做不成这天下把自己卖进傅府的大傻子。

&esp;&esp;他?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也是这辈子唯一珍惜过她的人。

&esp;&esp;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esp;&esp;她还来不及告诉他?，她所做一切，早已不是为了报复傅汝秩的冷漠无情。她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她想和他?在一起?。

&esp;&esp;天地之间，就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了。

&esp;&esp;亲手?杀死他?的，是她血脉相连的亲生子，也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亲生子。

&esp;&esp;世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吗？

&esp;&esp;还有比她此刻所感?受的——更加令人窒息，令人泪流，令人说不出话，也喊不出声，像是被封住口鼻，放在铡刀下，千万次铡碎一般的痛苦吗？

&esp;&esp;她仅剩的母爱，便是死守这个秘密。

&esp;&esp;在阿鼻地狱一般的日夜中?，独自忍受悔恨的厉火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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