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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柳定康弱声，“可阿喜的脾气您也知道，她当真不会轻易回家的。”

&esp;&esp;老太太叹了一气，这三儿媳的性子确实不是他能劝回来的，去了那，要是被扫帚打出来了怎么办？岂非丢脸？仔细衡量，同李墨荷说道，“你是做嫂子的，素日也和她说得来，这两日有空，你就去劝劝吧。”

&esp;&esp;李墨荷还没跟老太太说明日回门的事，这放下妯娌的事先回娘家，好像也不太妥当。可婆婆开了声，只好应了。

&esp;&esp;夜里柳定义推了酒宴先行归家，免得被灌了酒，误了明日陪李墨荷回门的事。可途中又见着恩师，得了邀请，不得不随行，小饮几杯。

&esp;&esp;等恩师兴致去了，告辞出来，夜已全黑了，连更夫都已提着铜锣出来。回到院中，廊道灯笼高悬，屋里的灯火也还亮着。只是从窗前过去，没看见里面有人影，心想李墨荷已睡下，不过是亮着灯罢了。

&esp;&esp;推门进去，往里屋走去，确实没见她在窗前常坐的地方绣花，却见她坐在床边，拿被子遮了手脚，倚在床柱发呆。

&esp;&esp;余光见了影子，李墨荷方才回神，往前看去，见了那高大男子，便将被子掀到一旁“二爷”，随之起身。

&esp;&esp;柳定义瞧见那被褥下面的手，还抱着个暖炉，真是怕冷的。可那手上的红色却有些不对劲，不像是熏热的，低头细看，竟是在北城常见的冻伤，还不是一日两日的伤。明明是同床共枕的人，却是无意才发现，“你的手什么时候冻伤的？”

&esp;&esp;李墨荷将手藏在后头，摇头，“每年都如此，今年已经好多了，不碍事。”

&esp;&esp;“上药没？”

&esp;&esp;柳定义伸手要将她藏着的手拿出，她却又是一躲，“难看得很，二爷别瞧了。”

&esp;&esp;他并不听，还是捉了她的手腕放到前头，这手是热的，可却高肿，被挠得有些红，肉色可见，几乎要破了。他见过不少将士的手如此，深知会巨痒难耐。放了手去拿药箱，等拿到跟前，想起初次相见他也是拎了药箱，倒觉好笑，“我倒是成大夫了。”

&esp;&esp;李墨荷只觉这手丑得不行，几乎不敢伸手给他瞧，只好闭眼让他上药，权当掩耳盗铃，“四弟今早自己跑去外头了，您出门早，消息没传到那吧？”

&esp;&esp;柳定义见她腔调里并不紧张，知晓四弟已回，也没急问，“没有。”

&esp;&esp;“四弟安然归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缠着娘要接郑氏母子三人回来。娘不肯，又忽然要三弟把弟妹接回来。但三弟不敢，所以母亲就让我去劝劝先。”

&esp;&esp;柳定义给她抹药膏的手微顿，“所以明日你要去劝弟妹，不得空回娘家了？”

&esp;&esp;“嗯。家宅不安，母亲心里也不舒服。爹娘他们会谅解的，回门的事并不急。”李墨荷稍稍睁眼看了看手，得，抹了白色膏药显得更丑了。

&esp;&esp;“往日你受了很多苦罢。”她的手心朝下，放在自己的掌中，能隐隐感觉得出手上有未散的茧子。

&esp;&esp;李墨荷蓦地缩回手，又藏到身后，“不碍事了。”

&esp;&esp;柳定义抬眼看她，又探身过去将手“捉”了回来放好，“日后不必再受这种苦了。”

&esp;&esp;李墨荷低低应了一声，他掌上也起着厚实的茧子，许是常年手执刀剑的结果。轻放的手能察觉得到那宽大手掌微晕而起的热意，很是暖心。

&esp;&esp;☆、素雪满城（一）

&esp;&esp;素雪满城

&esp;&esp;辰时刚到，李墨荷就带上为柳定康赔礼道歉的礼，前往殷家。

&esp;&esp;殷家临近京城郊外，从柳家过去也要花费大半日的功夫。柳雁送她出门后，便回书房上课，先生已经在那等了，允了她来送行。

&esp;&esp;方青坐在自己的案几前，将书本笔墨摆好。拿了砚台放在暖炉上，等墨汁化开。墨水的香味微微散在房中，萦绕摆满书籍的书架上，让人眼观闻之都觉心绪安宁。

&esp;&esp;柳定泽趴在门外往这里面看时，只觉方青如出尘高人，像仙人一样不可亵渎。他敲了敲门，忐忑不已。

&esp;&esp;方青眸光微收，往那看去，见了柳定泽，微微一顿，起身朝他轻弯了腰身，“四爷可要吩咐什么？”

&esp;&esp;柳定泽小声问道，“雁雁呢？”

&esp;&esp;“二太太要出远门，我允了她去送送，等会就回来了。”

&esp;&esp;“哦……”柳定泽仍是趴在门那，“我等她回来，有事要说。”

&esp;&esp;方青不好叫他进来，再怎么样，也是个成年男子，孤男寡女在这室内，被人知道要说闲话。只是外头看着实在冷，便往外走，出了门说道，“四爷进去等吧，我去洗个手。”

&esp;&esp;柳定泽没有多想，进了里头。看着雁侄女的书桌，小的。笔也是小的，连砚台都是小巧的，无一不精致。他瞧着那书面上的字，好像认得，又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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