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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安扬就是一个满口谎话的骗子。
他抓着我的手腕一重,要掐碎骨头的力气。我拧起眉头倒吸一口冷气,没有任何犹豫地甩开他的手,可能是一时间他没有防备我的动作,竟然被我重重地甩开了。
黄晓佳已经安静下来,她低着头靠在我怀里,这还是我们认识以来靠得最近的一次。有种破碎的温暖在这个充满的颤抖的怀抱里缓缓流动。我抱着她,像是在抱着溺水濒死的最后一根稻草,浑身僵硬地看着安扬。
看着他愣愣收回自己的手,他先是有点奇怪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像是没见过自己的手指那样专注。然后抬眼与我对视,眼里有些茫然,散落而下的发丝挨蹭到他的眼睫毛,他不自然地眨眨眼。
无辜的姿态,就好像全世界都活该被他搞坏,而他哪怕是故意的都没有罪的纯洁表情。
这种表情在碰到不顺他的意的东西时终于变了,安扬半敛眼皮,眸色黑暗地凝聚成一团杂乱的风暴,你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脸部的肌肉完全没有明显的抽动,就好像只有一张失去表现力的空白面具,但是那种阴冷的疯狂从骨子里往外渗透的感觉却那么清晰。
我连自己是怎么将黄晓佳推开的都不清楚,身体被人用力抓住,那种暴力到不计是否会造成伤害的擒拿动作,似乎连你皮肉下的肩骨都要掏出来。我痛呼一声,整个人被压制在地上,双手被反剪到身后砸到地板,我蜷缩成一团,冷汗立刻就下来。
安扬压在我身上,他坐在我想蹦跶着起来的双腿,整个人从上而下的重量将我死死钉在地上。我混乱中只是用余光看到黄晓佳拢着我的大衣,有些踉跄地爬起来往厨房那边去了,我松了一口气,至少安扬现在还顾不到她。
这一眼却被安扬看到,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扭过来,与低头的他面对面,我清楚看到他眼里恐怖的怒气。迎面而来的是他剧烈的呼吸与我鼻间的气息互相纠缠,彼此的心跳同样快速,我可以听到他压在我胸膛上,只有一层肋骨下的心脏的跳动。
这种带着暴力的互相纠缠压制得我连呼吸都被剥夺了,他连给我开口的时间都不给,吻来得又狠又疯,得不到氧气的舔舐,啃咬,我张着嘴,安扬的舌尖伸到我的嘴里死死地缠着我的舌头不放。这种吻带着死亡的痛苦,他不肯让我呼吸,手掐着我的脖子。
眼前一黑,我觉得自己的胸腔都快要被他这个吻堵得爆炸了,我无助地抽搐着四肢,不着天不着地的晕厥让我有几秒失去知觉。
安扬在我失去视线的那一秒才松开自己的手,我等到了似乎快等了一个世纪才得到的正常呼吸渠道,艰难地呛咳着,剧烈到胸骨疼着喘着气。
“如果我能杀了你就好了。”安扬摸着我的湿润的眼角,神情难过地说。他咬着牙皱起眉头。逆光下的脸孔阴郁到快要哭出来。
我都不知道这种场景算什么,这种表情不该是属于他的,安扬是天子骄子,是温暖的光芒,是所有人围聚的偶像,是无忧无虑可以得到一切的大少爷。
这么委屈到卑怯的表情,这种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该属于他。
哭的该是我,但是我却流不出泪水。
“你死掉我就不会老是想找你,不会拼了命想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安扬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样子很狼狈,有些无措地将手从我脸上抽回去捂上自己的脸,声音闷闷地带着某种窒息感从指缝里传出来。“不会看到你抱着一个女人,你也不会说要离开我,小云。”
我只是咳着,那种想笑的情绪到最后却凝聚不起来笑的表情,只有一半似笑非笑的诡异抽动。“你……”就是巴不得我死了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逼着我,逼到我快要走投无路了。
嗓子疼得受不了,我连句话都没法说出口。
肩膀也疼,被他单手勒住不放的双手快要断掉,都快麻木到没有痛楚。这些疼痛连带着全身上下细碎的难受交织成一种非常恶心的胸闷。可是安扬就是不放开我,哪怕我已经痛苦到这种地步他还是紧紧攥着我不放手。
安扬放开自己脸上的手,他细细地开始磨蹭着我的身体,就连这种场合都能发情,我对这个男人彻底无语。黄晓佳还在厨房里,我不想让她看到这种场面。我开始挣扎,用力地蹭着地板,骨头与坚硬的地面碰撞的疼痛还不如安扬给我的,安扬却不管不顾开始撕我的衣服。他像是知道我的顾忌,将手指伸入我的裤子时竟然还笑出来,他很变态地觉得这是一种宣誓他主权的行动,他搞不好就是故意在黄晓佳的房子里,在她面前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挣扎在他面前显得那么弱小,一点用处都没有,衣服被掀开,情欲与情色的勾搭在安扬逐渐变粗的喘息声里明显起来,他吸允着我的皮肤用力到接近啃咬。我咬住安扬的胳膊,用力到满嘴血腥味。我想让他放开我,可是他不怕疼就任我咬着,我咬得多凶他的动作就多粗暴,手指搓弄着我的胸前,分身的坚硬插在我的双腿里,我裤子半挂在腿上,他急切地想要撕下来。
我小声地啜泣起来,这是恐惧与绝望逼出来的脆弱。牙齿磕到舌头,我愣了下才发现自己并非无路可逃,我咬住自己的舌头,狠狠一用力,满嘴安扬的血与自己的血交缠成一种腥冷。太疼了我惊吓到地张开嘴,安扬的手指已经伸入我的口腔,他发现我想自残,一块从我衣服上撕下来的衣布塞入我的喉咙,我欲呕不出。
安扬咬住我的喉间,牙齿与喉咙外那层皮肤的摩擦有一种另类的惊悸。他似乎是觉得这样的我再也无法逃离开他的怀抱,所以显得缓慢而优雅,像是拿着餐刀在慢慢割开犹带着血丝的三分熟牛排,一片一片吞到自己肚子里去。
安扬抬头冷冷地注视着我狼狈不堪的摸样,眼神没有带上因为情欲而沾染上的颤动,他冷静到可怕。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该按照他的剧本演出时,他身体剧烈颤抖一下,平静的表情破碎,狰狞起来。我畏缩地看着他,却发现他死死地咬着嘴唇在强忍什么,眼瞳已经失去焦距,然后我看到血水从他发间滑落下来,一滴一滴,凝聚成条全部砸到我避无可避的脸孔上。
顿时,眼前都是水红,带着温度,模糊的红色后面是安扬痛苦的脸。心脏不知道怎么就痛起来,我看着他倒在我身上,黄晓佳出现在他身后,拿着一把菜刀。
她身上还松松垮垮地穿着我的大衣,脚上的鞋子有一只不见了,赤着的脚踝上带着刚才因为挣扎而落下的伤痕。她冷漠地紧握住菜刀柄,语气紧绷到没有任何起伏。“草,老娘我最恨的就是强奸犯。”
我僵硬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黄晓佳挥着菜刀非常生气地对我说:“你躺够了没有,还想着躺到他再起来攻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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