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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3页）

&esp;&esp;潘奎喘着粗气，大汗淋漓，气概豪迈剽悍，忿忿不平，嚷道：“哼，他毁了老子心爱的兵器，叫老子如何能忍？必须手刃仇人！否则，这口恶气是万万咽不下的。”

&esp;&esp;“行了，消消气，回头再弄一杆马槊，弄个比之前还好的！”老罗抽空安慰道。

&esp;&esp;潘奎余怒未消，马刀向前一指，洪亮喝令：“上！追剿残敌！”

&esp;&esp;兵卒们气势雄壮，紧密跟随各自头领，包围剿灭溃散的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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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置身战场中，人人无暇思考，一发现活着的敌人，便下意识进攻诛杀。

&esp;&esp;郭弘磊一刻未停歇，持刀的右臂初时酸胀，渐渐累得麻木，近乎丧失知觉。

&esp;&esp;直到晌午，众将士才剿灭了战场方圆数里内的敌人。重伤者早已被抬回卫所救治，轻伤者互相包扎，其余人负责清理战场，一切忙妥后精疲力倦，歇在避风处，喝水吃干粮。

&esp;&esp;因着潘奎与老罗交好，双方手下也熟悉，里里外外围坐成一圈，热闹谈笑。

&esp;&esp;“审问过俘虏了，那个中年人确实是统领，官职近似咱们的副千户。”老罗仰脖喝水，抬袖一抹嘴，盯着对面的年轻人，笑问：“哎，敌将首级是你斩的，对吧？”

&esp;&esp;郭弘磊盘腿席地而坐，坦率答：“惭愧。多亏潘大人战胜了对方高手，否则我根本无法靠近敌将。”

&esp;&esp;“惭愧什么？事实就是你斩的！”老罗一拍大腿，惋惜道：“但朝廷有律，以郭家人的身份，你们四个不能论功获赏。”

&esp;&esp;依乾朝法令：充军的犯人，一律不计功劳、不封不赏、不发军饷。仅有口粮。

&esp;&esp;郭弘磊熟知律令，早已想开了，豁达表明：“今日击败了敌军，人人痛快，郭家能为国略尽绵薄之力，倍感荣幸。至于封赏，犯人本不该得，我们早已明白了的。”

&esp;&esp;“我们能帮上忙，心里特别高兴！”

&esp;&esp;“流犯一向没资格获得封赏。”彭长荣等人抬头挺胸，脸上毫无怨愤之色。

&esp;&esp;潘奎叹了口气，眼里饱含欣赏与同情，蒲扇般的手掌拍向郭弘磊肩膀，严肃道：“虽然不能为你们请赏，但入伍至今你们立下的功劳，我全记下了，统统写进簿子里，每月宣读一次。好让弟兄们知道，你们四个并非碌碌无为，而是勇士。”

&esp;&esp;“多谢大人！”虽是言语嘉奖，但足以令郭家人感恩戴德。

&esp;&esp;无论何处，流犯总是低人一等。

&esp;&esp;尤其郭家是因贪墨饷银案而受株连，在军中处境尴尬，注定不招人待见。幸亏遇见了刚正豪爽的潘奎，才逐渐立足。

&esp;&esp;潘奎大咧咧一挥手，无可奈何道：“谢什么？这是你们应得的！唉，手下的弟兄立了功，却按律不能上报请赏，我只能嘴上夸一夸。”

&esp;&esp;“属下已经心满意足了。”

&esp;&esp;下一刻，毛振率领几个亲兵靠近，笑容满面，愉快道：“潘奎，今日你与那犰贼的槊枪之战，好不精彩，令人大开眼界。”

&esp;&esp;“哟？毛千户！”潘奎扭头一看，忙起身相迎。

&esp;&esp;毛振大加称赞，“你的身手，在咱们赫钦，当位列前茅！”

&esp;&esp;潘奎抱拳谦道：“您过奖了。其实，今日只是侥幸险胜而已。”

&esp;&esp;“有目共睹，何必过谦？我可从不随口夸人。”毛振和颜悦色，平易近人。

&esp;&esp;千户驾到，众兵卒赶忙站立，躬身抱拳行礼，规规矩矩地问候。

&esp;&esp;毛振趁机审视，状似随意地抬手，扶起郭弘磊，顺势问：“伤兵啊？刚才怎么没跟着大夫一队回去？”

&esp;&esp;“皮肉伤，没什么要紧。”郭弘磊被陌生千户一搀，有些错愕。

&esp;&esp;毛振皱眉道：“脸色发白，明显失血不少，还说不要紧？你们年轻人呐，往往不懂得保重身体。”

&esp;&esp;郭弘磊欲言又止，霎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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