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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楚瑜攥紧了身下的床褥，呜咽两声，断断续续道：“混账东西……嗯，啊……别动我，你……唔！”

&esp;&esp;秦峥醉得厉害，听不进去半个字，仗着心底那一两分酸意一鼓作气直接抽身就上。

&esp;&esp;楚瑜脸色一白，咬牙将一声脱口而出的痛呼咽了回去，半晌匀过来一口气，心底有恼恨、有羞耻、有不甘，身体却渐渐屈服在秦峥粗暴的撩拨下。

&esp;&esp;楚瑜想起他们

&esp;&esp;秦峥挑着眉梢看着楚瑜，打了个响指道：“可想起来了，我的二爷？”

&esp;&esp;楚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esp;&esp;秦峥讥诮道：“二爷莫要瞧不起那两钱银子。”这口压了两个月的气，终于出了。

&esp;&esp;楚瑜渐渐松开了指尖，稍稍抬起头来，看向秦峥。

&esp;&esp;秦峥原本单纯想要嘴上讨点便宜，顺带着看看楚瑜吃瘪的模样，一抬眼瞧见楚瑜正盯着他看，忍不住有些心虚，轻咳一声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esp;&esp;“不要妄想。”楚瑜打断秦峥的话：“我有真儿就够了。”

&esp;&esp;秦峥愣住，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下意识反问了句：“什么？”

&esp;&esp;楚瑜脸色苍白，愈发显得一双眸子像是幽潭一般漆黑不见底，他抬头看着秦峥一字一句道：“我有真儿了。”

&esp;&esp;秦峥没有说话，他想到了他的真儿。最初不过是出于几分恼怒才跟楚瑜发生了关系，这个孩子来的出人意料。等他知道的时候，楚瑜已经显怀了。那时候他在做什么？约莫还是在银钩巷寻欢作乐吧……

&esp;&esp;隐约记得有天楚瑜挺着肚子来找他，许是不肯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踏入这烟花柳巷，二话不说直接命人开始拆房子。当拆到第二家青楼的时候，这条巷子的几位东家齐齐跑到他面前连哄带拽地把他扔了出去。

&esp;&esp;挑开华盖车辇的锦帘，他看到了楚瑜。那时楚瑜已有九个多月的身孕，跟旁人比起来肚子稍显不足，人也清瘦得厉害。看见他，楚瑜破天荒的没有冷嘲热讽，只是沉默良久，同他说了一句话。

&esp;&esp;楚瑜说：“这孩子快要出生了。”

&esp;&esp;不冷不热的语气，秦峥着实是听不出来这话什么意思，他低头看了眼楚瑜身前高高隆起的肚子，嘴欠地回道：“凭楚二爷翻手作云覆手雨的本事，难不成还有什么要本侯帮忙的？”

&esp;&esp;话虽这般说，秦峥眼睛却一直没从楚瑜肚子上挪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那肚子里孕育的亦是他的骨血。随着楚瑜轻长的呼吸，身前的肚子也跟着微微有些许起伏，月华锦的细软袍子拢在身前，显得整个腰腹都是柔软的一团。秦峥心里有些发痒，他想伸手摸摸，如果楚瑜肯让他摸摸，哪怕只有一下也好……那他就跟楚瑜回家，陪他生产。

&esp;&esp;楚瑜没有说话，幽潭般的眸子看了秦峥许久，就在秦峥准备把他可耻的小愿望说出来的时候，楚瑜忽然朝他伸出手去。

&esp;&esp;下一刻，秦峥毫无防备地被楚瑜从马车上狠狠推了出去，一头栽下车，正磕在青砖上，当时血就糊了一脸。

&esp;&esp;“走。”楚瑜冰冷的声音隔着帘幕传来，车夫一甩马鞭，留给秦峥一身飞扬跋扈的尘土。

&esp;&esp;那是真儿尚且还在楚瑜腹中时，两人唯一一次交集。以一个并不愉快，也不出人意料之外的结局草草收场。

&esp;&esp;眼下，从秦峥知道楚瑜再度有孕开始，他想过或许楚瑜会恼怒，会不甘，或是直接找手下的部曲将他砸出去，但他从未想过楚瑜会不要孩子……

&esp;&esp;“如此。”秦峥像是迟钝的老风箱一样收回思绪，干巴巴道：“但凭二爷定夺。”

&esp;&esp;说罢，他转身出去，合上门的刹那，秦峥有些脱力的踉跄两步。胸腔里像是被骤然掏空了，怅然若失。不是没有想过劝楚瑜留下孩子，可是他秦峥又有何资格和立场？

&esp;&esp;秦峥踏着满园的海棠香离去，步履沉重的每走一步都有些费力，脑子乱的像是被风刮过的芦草，每一帧都是当时楚瑜怀着真儿时的模样。那少得可怜的一面之缘，反反复复在眼前细细展开。

&esp;&esp;当年楚瑜每一个眼神中的细微转变，都清晰地浮现在秦峥脑海。那样骄傲的人，就坐在他对面，说完那句话，那双眸子是不是也曾经有过几分期盼，就像是幽潭边闪动的萤火。

&esp;&esp;秦峥忽然抬手抵住胸腔，心跳骤然加快，他觉得自己要么是魔怔了，要么就是贱得好了伤疤忘了疼。

&esp;&esp;……

&esp;&esp;楚瑜看着手里乌黑刺鼻的汤药，长长叹了口气，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

&esp;&esp;手中的汤药渐渐散了温度。他垂眸，丢开药匙，将碗端起来，那浓郁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就在他准备一口气喝光汤药时，一阵劲风迎面而来，手中的药碗砰地一声被拍开，当即在地上摔成了一碟碎瓷，碗里的药跟着死不瞑目地洒了一地。

&esp;&esp;楚瑜怔怔抬头，秦峥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双手撑着膝头弯下腰去，长发被跑得微散，遮住脸侧。

&esp;&esp;楚瑜皱了皱眉：“侯爷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esp;&esp;秦峥忽然伸出手去，扣住楚瑜双肩，鼓起勇气道：“二爷，您就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吧。”

&esp;&esp;楚瑜有些意外地看着秦峥。

&esp;&esp;秦峥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是有不知道如何去说，只好讪讪松开手。做好了被楚瑜拒绝的准备，看着地上那碗汤药，心里忽觉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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