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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谢谢皇上赞扬。”

&esp;&esp;“可是你在偷换概念。”朱厚照的手臂搭在把手上，随意地敲动了几下，看似漫不经心，没有刚才莫名的威迫，却更带着莫测的神情。

&esp;&esp;“皇上”

&esp;&esp;“的确，你并不是想离开京城，你的种种布置也并不是打算离开。可是适之，你真当我看不出来？”

&esp;&esp;“你与我之间的距离在渐渐拉远，是不是再过两年，我看你的时候，也得自称为朕来说话？我唤你的时候，不再是适之，而是看似亲密实则疏远的焦爱卿？等过了几年，你成婚生子的时候，自可以顺理成章地搬出皇宫，在京城自寻居所？”朱厚照的语气渐渐发冷，到了最后彻底化为淡漠。

&esp;&esp;他死死看着焦适之，发狠地说道：“焦适之，我告诉你，不可能！”

&esp;&esp;“只要我活着一日，就绝无可能！”

&esp;&esp;焦适之脑袋仿佛被人狠狠地一棍子打懵那般空白，一时之间竟有些听不清楚朱厚照在说什么。可茫然间，他心里又莫名有些发虚。

&esp;&esp;明明想大声辩驳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然而嘴巴张开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张合了几下后，焦适之猛然闭上嘴巴，沉默以待。

&esp;&esp;朱厚照不断地在焦适之面前踱步，同样一言不发。

&esp;&esp;焦适之的变化真的不大，以前他唤朱厚照殿下，现在他称呼朱厚照为皇上；以前他自称卑职，现在也依旧如此；甚至现在还为了可以按日回归皇城，还曾经试图去请辞，是不是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esp;&esp;那偏偏才是最大的问题。

&esp;&esp;朱厚照几年如一日的看待焦适之，对他的情谊日益深厚，他甚至还曾经想过百年之后该如何摆放焦适之的墓室，才能使两个人以后能待得近点。若是真的有鬼魂一说，就连串门也简单许多。

&esp;&esp;可是如今这番心意，竟是被人熟视无睹，甚至还避之不及！察觉此事的朱厚照又该如此自处？

&esp;&esp;他平素是个多么骄傲的人，此时心里就有多么难过煎熬！

&esp;&esp;焦适之几步上前，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朱厚照猛然往后退了一步，低声喝道：“不要碰朕！”

&esp;&esp;朕……

&esp;&esp;撇开刚才为了举证而说的话语，这是朱厚照

&esp;&esp;屋内响起的脚步声在一瞬间骤停，乐华心里急颤，他刚才太过莽撞了！转身几步急退了出来，连带着门都给带上，刚松了口气便看见身后高凤与小德子都在看着他，骇得他半死。

&esp;&esp;高凤看都没看乐华一眼，皱眉头站在门口，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只是这屋子的隔音向来不错，门一旦被关上了，便什么都听不见了。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吧高凤心里有些担忧，皇上与焦适之之间可从来没闹过这样的事。

&esp;&esp;漆黑一片的屋内，两人各站一处，一言不发。

&esp;&esp;黑暗中，焦适之正站在门边，若不是刚才朱厚照一句话死死叫住了他，他现在已经跨过门槛离开了。继续留在这里，焦适之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刚才自我反思后，他便已深觉无脸面再留在这里，虽他的出发点并不是皇上所说那般，可他的言行的的确确透露着这样的意思，实在是令人羞愧。

&esp;&esp;枉他年长皇上数年，却半点都没有比他更加成熟，反倒是让皇上来思揣这些事情。

&esp;&esp;朱厚照睁着双眼，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下，屋外月色暗淡，残星的光线并不足以让他看清楚屋内的模样，他最多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焦适之的身影。

&esp;&esp;他刚才暴怒间冷声甩开了焦适之的手，却在动作后又立刻后悔。焦适之性格内敛，心里有事从来不与旁人说，这么些年相处下来，朱厚照自然清楚。若是刚才的动作没有伤害到他，以他的性子，便不会那样急着想出去。

&esp;&esp;可是现在朱厚照却拉不下脸来道歉，倒不是他做不到，可放纵这件事下去，只会让其越发成长为他们两人关系间的毒瘤，朱厚照断然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esp;&esp;哪怕鲜血淋漓，他也定要把它挖出来！

&esp;&esp;“适之，我且问你，刚才我的话中，可有哪里不对的地方？”朱厚照往前走动了几步，在黑暗中待久了，视线便越发清晰了，他现在能隐约看到焦适之的身形，甚至连轻微的动作也可以勉强看清。

&esp;&esp;焦适之没有转过身来，紧咬牙龈，半晌后，又松懈了力道，嘴里低声说道：“并无。”

&esp;&esp;皇上的话，的确是说中了某些症结。今日肖明华的无意话语，刚才皇上的愤怒追问，都让焦适之刹那间看清楚了这点——他的确是在无意间一直试图保持着距离。

&esp;&esp;这并非错误。

&esp;&esp;焦适之也清楚这点。

&esp;&esp;只是放到己身身上，总归意难平。更何况皇上是真心实意对他好，虽说世上的事情并不是有付出就有收获，然而这样的付出对朱厚照来说多么难得，两下对比之下，焦适之无话可说。即便现在皇上怒而把他贬得远远的，他认为是应当的。

&esp;&esp;朱厚照听到了焦适之的回答，敏锐地觉察到其中的些许颤意，他强压住那隐隐莫名的愧疚感，“适之，我觉得不公平。”他轻声叹息，然后很委屈很委屈地开口。

&esp;&esp;那低柔的话语都差点让焦适之落泪，恨不得现在就跪下请朱厚照责罚。

&esp;&esp;只是如果他真的有那样的举动，或许朱厚照会更加生气，强忍住心里的酸涩，焦适之抿唇说道：“的确是卑我的过错，如责罚我能让皇上好过些，还请皇上不要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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