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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3页）

&esp;&esp;五天后，b城。

&esp;&esp;“老宁！老宁！娇娇来信了——”

&esp;&esp;解fang军三三六医院的魏大夫以一种中年妇女不常有的敏捷，一路连跑带颠地冲进家门。

&esp;&esp;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军人眼都不抬一下，“知道了。”

&esp;&esp;魏大夫——宁馥她妈，喜滋滋地扬着手里的信封，“你不看？你不看我自己拆了啊！”

&esp;&esp;肩膀上扛着将星的军人——宁馥她爸，十分冷淡地“嗯”了一声，看样子是真的漠不关心。可是他手中的报纸却半天都没有翻动一下。

&esp;&esp;宁博远是希望闺女当兵的。结果这不争气的孩子竟然追着高涵跑去内蒙，把他气得恨不能断绝父女关系。

&esp;&esp;他老宁家什么时候出过这样满脑子情情爱爱，拎不清轻重的东西！

&esp;&esp;过了好半天，还不见动静，宁馥她爸终于不耐烦地合上报纸，“她都写什么了？”

&esp;&esp;宁将军的威严并没能维持再多的时间。

&esp;&esp;——他看到妻子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却并无太多悲色。

&esp;&esp;“娇娇……娇娇这傻孩子……”

&esp;&esp;见妻子还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宁博远“哼”了一声，然后一把将信纸夺过来。

&esp;&esp;他拿着信反复看了两遍，折好。

&esp;&esp;“哭什么哭？她不愿意回就不回，留在那儿锻炼锻炼也好。”宁博远道：“还是很幼稚！不过总比从前好。”

&esp;&esp;魏玉华——宁馥她妈，眼泪掉得更凶了。

&esp;&esp;“你、你就嘴硬吧！娇娇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了，她在那得吃了多少苦啊——”

&esp;&esp;“……亲爱的爸爸妈妈（如果爸爸也看到这封信的话），我在图拉嘎旗一切都好。

&esp;&esp;回城的事，我深思过，还是决定留在这里。我会参加高考，如果考上，那当然好，如果考不上，就留在图拉嘎旗，留在内蒙的草原上，一边生产，一边学习……

&esp;&esp;请爸爸妈妈原谅我的任性，但就像先烈瞿秋白同志说的——

&esp;&esp;本来，生命只有一次，对于谁都是宝贵的，但是，假使他的生命溶化在大众里面，假使他天天都在为这世界干些什么，那么他总在生长，虽然衰老病死仍旧是逃避不了，然而，他的事业——大众的事业，是不死的，他会领略到‘永久的青年’。”

&esp;&esp;谈恋爱不如救人

&esp;&esp;家中父母心情怎样复杂，如何失眠，始作俑者宁馥是不知道的。

&esp;&esp;她只知道回到畜牧排后，她已经被彻底接纳为这里的一分子，并且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esp;&esp;——至于其中有多少热情是给她与崔国富带回来的日用品的先不提，至少大家纷纷与有荣焉地觉得畜牧排也给全场站做了贡献。

&esp;&esp;——我们有知识！我们不藏私！

&esp;&esp;看看，全场站最艰苦的地方，才能培养出最优秀的知青！

&esp;&esp;甚至还有个胆子大的牧民小伙子，悄悄塞给她一小把牛肉干。

&esp;&esp;第二天吃早点的时候，宁馥和徐翠翠就吃上了奶茶泡炒米和牛肉干。

&esp;&esp;徐翠翠已经习惯了宁馥在畜牧排的人气，但还是对她收到牧民小伙儿的礼物拈酸带醋地刺了几句。只是热腾腾一碗咸奶茶下肚，嚼着又香又韧又有滋味的牛肉干，再尖刻的话也闷在肚子里头了。

&esp;&esp;这个城里来的女知青不知哪来的每天如一的热情，一挽她的胳膊，好像姐妹似的往外走，把徐翠翠惊得直后退。

&esp;&esp;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沦落成了纸老虎，面对着宁馥笑盈盈的脸，也实在再抖不起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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