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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1页）

&esp;&esp;王寺卿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esp;&esp;谢庸道：“这招不只瞬息间夺人性命，它还在于伤人于内，凶手不会弄得满身血污，可以干净利落地离开。”

&esp;&esp;王寺卿回头：“去寻刘昆的人回来了吗？”

&esp;&esp;差捕摇头。

&esp;&esp;昨晚是大理寺正刘昆在衙内值宿。据四个昨晚守牢的狱卒供述，约亥正时分，刘寺正领了一个四十余岁高身量蓄短须的男子来，说是京兆府的司法参军佟深，要来问人犯几句话，他手里还拿着少卿谢庸准予提审的凭条手迹。

&esp;&esp;大理寺提审人犯，需寺卿或少卿手书。狱卒们验看了条子，便让刘寺正和那位佟参军进了牢，因他们要“秘审”，把各牢间的钥匙也给了他们。

&esp;&esp;大约两盏茶的工夫，他们便出来了，把钥匙还给了狱卒们。天晚了，狱卒们也没再进去查看，直到今晨才发现那些道士皆都暴毙。

&esp;&esp;晨间一开门，刘昆便出了大理寺——而大理寺守门阍人则道，昨晚并没有外人出入。那位“佟参军”竟是位高来高去的高人。周祈围绕大理寺绕一圈，在其西墙找到了踏痕。

&esp;&esp;京兆府确实有位司法参军叫佟深，他也确实四五十岁，但他身量不足七尺，实在算不得高，且他留的是三绺长髯，与狱卒们描述相差甚远。

&esp;&esp;听了狱卒们供述，王寺卿便让人去传唤刘昆、佟深。佟深在京兆府自己的廨房中，一传即至，如今暂被拘在大堂偏厅里。

&esp;&esp;佟深是个颇板正的人，又是司法参军，如今却被当人犯来审，颇有些遭遇“奇耻大辱”的意思，但看王寺卿等神色凝重，只好把耻辱压下，老老实实回答王寺卿的问题。

&esp;&esp;虽除其家人奴仆外，无人可为其作证昨晚亥时前后他在家中，但看其神情不似做伪，让狱卒们辨认，狱卒们也说不是他，他那文弱样子，也实在不像能翻大理寺高墙、又在牢里干净利落拧断人脖子的——想来是凶手冒他之名。

&esp;&esp;谢庸看那张“自己”的凭条手书，字有五六分形似，章子是真的，章子便放在廨房里，锁昨晚被撬开了。

&esp;&esp;“这是刘昆写的？”周祈问。

&esp;&esp;谢庸点头：“极可能。他写字捺笔格外重，这张虽是仿我，到底带出些自己的习惯来。”辨认上司字迹，本是官员必备的本事，刘昆也是正经进士及要出事了

&esp;&esp;商氏看起来比昨日好了一些，眼睛不再似惊慌的小兽一般，但面色依旧苍白。因怕颠了她，差捕们回来得才这般慢。

&esp;&esp;商氏这副样子，又只是受害人和证人，王寺卿便未正式升堂，而是在偏厅见她，又让谢庸主审，到底他对此事首尾更清楚。尽快审这商氏，取了证词，她也才更安全。

&esp;&esp;于去净明寺“借种”及与定慧和尚持续私通之事，商氏虽羞愧，说得磕磕绊绊，到底也都说明白了。

&esp;&esp;谢庸问起八月十五当日的事。

&esp;&esp;八月十五日，净明寺送供果儿的小和尚送去一片树叶子。因商氏怀了身孕，怕进寺冲撞了菩萨，故而这几个月她与定慧都是在寺后树林中相见的。商氏一见这叶子，便明白是定慧相约。

&esp;&esp;她与王十二郎扯了个慌，便去了寺后树林。过不多时，定慧便到了。

&esp;&esp;“我们刚说几句话，”商氏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她抱着微微发抖的肩膀，“便见林中走来四个瑞清观的道士，他们嬉笑，说这回可算让他们拿住了，定要让定慧请吃酒才算完。定慧说，吃酒简单，他也攒了几个钱，地方任几位师兄挑。本来话说得好好儿的，那德弘突然用拂尘杆子勒住了定慧。我刚要叫，嘴也被德贤捂住。他们绑了我往道观去，那会儿定慧已经翻了眼睛，不行了……”商氏捂着嘴，呜呜地哭起来。

&esp;&esp;谢庸微叹一口气：“你到了道观之后呢？”

&esp;&esp;“我们从后门进去，到了前殿。他们转那柱子，下面竟然露出地道来。他们把我关在了那里，说让我老老实实的，不然定慧就是我的下场，又说等过些日子，定慧的事风声过了，便放了我。”

&esp;&esp;“再无其他？”

&esp;&esp;商氏点头。

&esp;&esp;“你之前与瑞清观中的道士可有什么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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