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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溶已经失去了方寸,事到如今,就连水湾的简陋筏子也没扎好,秦大王更是对海边的船只防守严密,自己要跑,可谓难如登天。想到此生就要葬送在这个贼窟里,再无出头之日,父母的惨死,自己所受的凌辱,凡此种种,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少年法,七嘴八舌,大声恭贺。秦大王和花溶并排站在一起,笑得嘴都合不拢。阴阳出身的老海盗做了主婚人,有模有样地站在上面,大声道:“一拜天地……”“二拜海神……”“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在一众海盗的喧闹声里,花溶一点都没有听到少年的声音。一个人置身在这样可怕的魔窟里,她又害怕又失望,悄悄掀起一点头巾看看,周围,并无少年的身影。一众海盗吃喝得差不多了,听得“送入洞房”,立刻就尾随着要去“闹洞房”。秦大王双眼一瞪:“快回去喝酒,不要耽误老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正文逃出生天海盗们哄堂大笑,秦大王也大笑着牵了新娘子就走,走几步,见她蒙着头巾不方便,干脆一把抱起就走。案几上,红烛高烧。触目一片红色,显得无比的喜气洋洋。花溶坐在床沿上,心急如焚,却听得秦大王的笑声,然后,挨着自己坐下:“丫头……”然后,他一把就揭开了她头上的红巾。烛光下,一身喜服的新娘子娇媚欲滴,淡淡的眼波流转,秦大王直盯盯地看着她,几乎要灵魂出窍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干笑两声,倒两杯酒,声音有点激动:“丫头,我们也要喝交杯酒……”她被迫接过酒杯,秦大王环着她的手,一饮而尽,见她不动,轻轻抓住她的手将酒杯放在她嘴边,她勉强舔了一下,心里一动,干脆喝光了酒,又给秦大王满满倒了一杯:“你喝……”秦大王见她居然给自己倒酒,这一下,简直是受宠若惊,一饮而尽,自己又倒了两三杯喝下去。“丫头……”“嗯。”他叫一声,而她居然答应自己,柔细的声音自有一股风流妩媚,生平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女人,但觉浑身酥软,人未醉,已销魂。越看越觉得身旁的美人如花,就着烛光,就搂住她,轻轻从眉毛亲吻下去,然后,才来到了嘴边。她既没反抗,也没挣扎,秦大王停留在那柔软而甜蜜的唇上,浑身都轻飘飘的,仿佛刚刚品尝的是琼浆玉液。心里简直美得几乎要冒出泡来,哪里还忍得住,立刻就动手替她宽衣解带……这一次,他不知怎么懂得放轻了动作,仿佛无师自通。花溶虽然柔顺,却因为惊吓和绝望,浑身微微抖个不停。这倒令她平素冰凉的身子多了份热气,秦大王就着烛光,见到这样粉红柔软而又带着一丝暖意的美丽胴体,心里忽然滋生出无限怜惜,在她耳边到:“丫头,我再也不弄疼你了,你会喜欢的……”他的暴风骤雨般的喘息,她的轻微的颤抖,这一切,构成了这间奇怪洞房最后的一抹凄艳,秦大王的心里却畅快莫名,仿佛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畅快,因为他发现怀里的女人,第一次,没有僵硬如木炭,甚至,还在微微喘息。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下来,四肢百骸疲倦到了极点,却也舒适到了极点,仿佛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轻松了。他的手从她柔软的胸膛往上移,轻轻将她汗湿的额头上的几缕乱发拨开,柔声道:“丫头,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等我收拾好,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买田置地,生几个小崽子小丫头,过好日子……”花溶闭上眼睛,微微侧过头,仿佛睡着了。秦大王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抱着她也睡着了。过度欢愉,身上又带着点伤,加上疲倦了这些天,秦大王这一睡下去,睡得极熟,不一会儿,就呼声大作。月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到了窗口,花溶慢慢坐起身,看他一眼,他仍然睡得极熟。窗外响起一种奇怪的鸟鸣,两场三短,那是少年的暗号,二人在水湾偷偷扎筏子时,就约定的逃跑暗号,但是,花溶绝未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晚上听到。难道少年有了法子?哪怕最微小的一丝希望,她也不愿意放过,而且,少年年龄虽然不大,但却是个稳重的孩子,绝无可能如此半夜无缘无故地跑来吹暗号。花溶无暇细想,悄然起身,迅速地抓了旁边的喜服穿在身上,再看秦大王,他依旧处于那种深度熟睡的状态,丝毫也没有惊醒的迹象。她悄悄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有一刹那,摒住了呼吸,心几乎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脚跨出门,仿佛一种轻松的感觉,她连门都不敢去关,疾走几步,忽见前面黑影一闪,正是少年的影子。少年十分机灵,也不招呼她,径直轻手轻脚往前面走,花溶跟着他,一直走过写字的那块大石,二人才飞奔起来。秦大王随时会醒,随时会追来,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着,二人拼命地跑,一直跑到那片水湾,在水草的阴影里,花溶看到竟然泊着一艘水轮驱动的小战船。原来昨晚少年不在,是趁海盗们大肆庆祝,就连守船的海盗也喝得醉醺醺的,加之看到是“自己人”,不曾防备,所以,少年侥幸偷得一船绕了狭窄的口子藏在这片水湾。花溶大喜过望,二人立刻跳上船,划了就走。终于划出那片水湾,进入海洋了,夏日天亮得早,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了,小船的速度很快,二人再使得一程,朝阳从东方升起,鲜红的,一点一点把脸露出来,整个海面上,风平浪静,微微荡漾的水波也泛着红色。两人拼命地划船,情知不尽快逃出去,秦大王若发现了二人踪影,会轻易就追上来的。他们走的是一个相反的方向,少年跟随海盗们出船时曾到过,因为那里是一片渔村,能够尽快上岸,然后再想办法,单凭这船也走不了多远。花溶已经拼尽了力气,眼看那个孤岛越来越远,渐渐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心里松懈了几分,可是,很快,二人就有了更大的惊恐,因为,这边的风向忽然变了,虽然不是滔天巨浪,但海水翻涌,情势不妙,如此一叶孤舟,几乎连平衡都维持不住了。眼看又是一浪打来,小船裂开一个口子,海水立刻就涌进来。“姐姐……”少年拉住身子摇摇晃晃的花溶,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花溶心下惨然,终究还是逃不出生天,只白白地连累这个善良的孩子葬送了性命。又是一个浪头打来,少年忽然道:“姐姐,你看,前面有艘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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