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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霍然没有打断沈之珩的话。

&esp;&esp;他

&esp;&esp;霍然很疑惑，眯起眼睛道“他是我们魔教里的谁啊？”

&esp;&esp;他从床榻之上坐了直身子，眸子追随着沈之珩，没放过他脸上的一个表情。

&esp;&esp;沈之珩瞧着他“一个故人。”

&esp;&esp;这不是废话吗？

&esp;&esp;霍然很不满意，自顾自地猜“你是多少年前认识他的？”

&esp;&esp;“十一年前。”

&esp;&esp;十一年前的小少年，现在大概有二十来岁了吧？左辰倒是和这年龄相符，只是他来魔教都没满十一年。那莫非是阿樟？那小子长得唇红齿白的，恐怕是最对这个死断袖的胃口。可阿樟偏巧在沈之珩来的那段时候出了外差，不在魔教啊。

&esp;&esp;魔教的人口多之又多，霍然脑子里闪过一个个人影，私心里却一个个否定过去。

&esp;&esp;他心里越想越想骂人，也不知道是魔教哪个人这么多年前和这沈之珩暗通曲款，还能让沈之珩一见就连死都不想死了。早知道这人是这么个灵丹妙药，自己就该把那人关起来，让沈之珩去死一死才好。

&esp;&esp;霍然别扭地动了动嘴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打哪儿来了这么一些古怪的念头，他按捺住了心里的那一点儿不得劲，干笑了一声道“那人能得沈盟主中意，倒为我们魔教掰回了一城。”

&esp;&esp;沈之珩听出了他尾音里的一些酸味，正觉得好笑，因而故意出言道“你当真如此觉得？”

&esp;&esp;“那是自然，”霍然板着脸“我们魔教也随时欢迎沈盟主为了佳人弃明投暗。”

&esp;&esp;沈之珩状似无意道“那能给我个什么席位？沈某也不多求，不如就把我安排在那人左右吧。”

&esp;&esp;霍然很想瞪他一眼，却依旧笑得干巴巴地“好。”

&esp;&esp;嗯，然后打发你们两个去扫茅厕，双臭双飞。

&esp;&esp;不对，那个人也没什么大错。

&esp;&esp;错的是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沈之珩，还是就让沈之珩一个人去扫吧！

&esp;&esp;但是十多年前，那人就认识了沈之珩，说不定身上也很有问题，可能就是个内线！

&esp;&esp;霍然咬着牙想了半天，根本没注意到沈之珩的笑意越来越浓。

&esp;&esp;沈之珩忽然问他“霍然，有没有听过一首词？”

&esp;&esp;来了，又来了，霍然心里哀嚎。

&esp;&esp;好像知道他没文化，隔三差五的这些正道人士就要来拽文嚼字地晕晕他的脑子。

&esp;&esp;他本来觉得头痛已经好上了许多，现在又觉得得赶紧送客才好。

&esp;&esp;心里还没想好是说推说身子不太爽利，还是直接说你可快点走吧看你就头疼，谁要听你背诗啊？沈之珩就开了口，他声音是惯常的柔和，先作了解释“词出欧阳修。”

&esp;&esp;他只稍顿便一气背了下去“江南柳，叶小未成阴。人为丝轻那忍折，莺嫌枝嫩不胜吟。留著待春深。十四五，闲抱琵琶寻。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esp;&esp;他看着霍然又徐徐重复了一遍，音色清浅“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esp;&esp;他说“那个小少年是你，我看见就不想死了的是你，我早就留心的也是你。”

&esp;&esp;他问“江南是个好地方，你愿不愿意跟我去看看？”

&esp;&esp;霍然没有顿悟的文采，那词他听得半懂不懂，可是他看懂了沈之珩眼里的神色。

&esp;&esp;真挚，期待，带着他往常没有的热度和冲动，却也在极力隐藏一丝不安。

&esp;&esp;他恍然想起魔教那晚，他惊愕之下睁开眼睛看见的沈之珩。

&esp;&esp;他神色像极了此时。

&esp;&esp;可怎么办啊，霍然鼻子有些酸酸的，心里有些绝望。

&esp;&esp;他好像也要，变成死断袖了。

&esp;&esp;霍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记得自己傻乎乎地问“我什么时候见过你了？”

&esp;&esp;沈之珩冲动之下说了那话，也谈不上多少后悔，但总归觉得依照霍然的秉性定会拔剑追他二里地，却见他神情依旧是清清冷冷，倒有些摸不准了，只敢捡着简单的说“十一年前，魔教外面的密林前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你出林去找阿黄，还给过我八宝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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