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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1页）

&esp;&esp;光阴忽忽而过，眨眼间过了年关。年后的日子过得飞快，尤其上元之后，晃眼的工夫，再翻历日，已入了三月。

&esp;&esp;楚王府暖房里的牡丹、芍药渐次被移出，错落搁到园子里，竞相争艳。

&esp;&esp;沈惟钦负手打量了眼前偌大的花台，总觉还缺点什么。思来想去，觉着大抵是少了个跟他一起观花的人。

&esp;&esp;他去年在扬州待到腊月，但酒楼一别之后，就没再跟陆听溪见过面。

&esp;&esp;倒是后头又断断续续与谢思言见了几面。

&esp;&esp;谢思言最终还是答应让他去取证，还为了两不相欠，甩了一千两辛苦费给他，只是显然仍旧怀疑他的用心。诚如谢思言所说，他完全可以换旁的法子换掉曹济，最终仍选择与他合作，不过是怀着试探他的心思。

&esp;&esp;沈惟钦在花台前凝思时，厉枭来禀道：“世孙，放榜了，魏国公世子位列一甲，榜眼。”

&esp;&esp;“这一榜的状元真了不得，竟压了魏国公世子，却不知是哪家的？”

&esp;&esp;“新科状元是昌国公家的三公子，据说是圣上钦点的。”

&esp;&esp;沈惟钦思量一回，轻轻一笑。

&esp;&esp;他前次赴京，将京中权贵的状况摸了个大概，那昌国公家的三公子虽也是个天资勤勉兼具的，但力压谢思言，却是不够的。

&esp;&esp;以谢思言之才，殿试夺魁应是易如反掌的，他心性又坚又稳，发挥失常也不太可能。

&esp;&esp;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内中有猫腻，二是皇帝故意为之。

&esp;&esp;想到皇帝，他目光渐深。

&esp;&esp;他那个皇伯祖父，近几年也不知是否上了年纪，行事越发怪诞。朝野内外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皇帝是弑兄夺位。因着这个传言，皇帝在登基之初以铁血手腕清洗了朝堂上下，这事也就渐渐被压了下去。他也是因着宗室的身份，才知悉得稍多一些。

&esp;&esp;皇帝继统之后，先是稳住了局势，后来又为博贤名，轻徭薄赋，手段也温和不少。但这两年，他越发阴晴不定，早些年的宽仁渐渐不复得见。

&esp;&esp;如若当真是

&esp;&esp;“多谢告知。”陆听溪言罢离去。

&esp;&esp;她回到客栈后，将点心交于母亲，回身要去盥洗时，就听母亲在身后道：“你上回来此，是如何遇见魏国公世子的？”

&esp;&esp;叶氏说着话，上下打量女儿。

&esp;&esp;女儿那次从通州回来，并未多言经过，只道是魏国公世子救了她。她当时忖着女儿约莫是受惊不小，便未加追问。眼下到了通州地界，不免想起去年这桩事，思来想去，还是想探个究竟。

&esp;&esp;陆听溪没想到母亲会问及此事。当时在别庄里的事，即便是面对母亲，她也不好宣之于口。想了一想，她道：“就是我当时遇险，世子凑巧路过，救下了我，倒也没甚好说的。”

&esp;&esp;叶氏大致能猜到女儿所言非虚，但应是隐去了什么要紧之处。

&esp;&esp;她忽兴此问，自是有缘由的。

&esp;&esp;她先前未曾留意，后头南下之后，才逐渐回过味儿来。

&esp;&esp;魏国公世子似乎对她女儿怀有别样心思。这倒令她颇为意外。淘淘虽跟魏国公世子早就相识，但两人自来不和，淘淘儿时又皮得很，她每回带着女儿去魏国公府做客，都担心女儿跟世子起争执。

&esp;&esp;那位世子爷年纪不大，却极是不好相与，对谁都是一副疏淡模样，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她真怕淘淘将他惹恼了会吃亏。谁晓得淘淘跟世子虽一向不和，但好歹也没惹出什么大乱子来，世子爷也从未真正为难过淘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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