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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冷笑一声:“君元帅千方百计辞官要离开京城,也罢,他总算没有出现在圣宫,想来,也许这博克多倒真与他无关。”汪均道:“拉汗教的奏折怎生处理?”皇帝沉思了一下:“拉汗教如今组织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如果此次朝廷不能称他们的意,只怕他们立刻全体投向赤金族。如今之计,最好是依他们另立‘博克多’。但是,现任博克多不死,要再立博克多只怕困难重重。而只要他一死,拉汗教一方固然可以另推人选,即使圣宫不同意,也便于另寻人选……”皇帝道:“看来,最好是立刻处死那博克多……”汪均道:“现在圣宫上下一片愤慨,怎能公然处死博克多?”皇帝道:“如今之计,那博克多无论如何不能死在朱渝和张瑶星押解的途中,否则,圣宫立刻会站到朝廷的对立面。只好另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你二人意下如何?”“皇上英明。”“孟大人,现在,该是你出马的时候了!”“皇上,据传博克多武功盖世,臣恐怕能力不足以……”皇帝打断了他的话:“朕听得你和君玉二人双剑合璧,天下无敌,要不要朕召回君玉协助于你?”孟元敬心里一沉,只得道:“不用,臣会自己想办法。”------------伏击更新时间:2008-08-13走出宫门,天色已晚。春日的风吹在面上,江南早已春暖花开,一派莺歌燕舞。孟元敬径直回到尚书府,孟母一见他,立刻喜滋滋地道:“元敬,今日,我亲自见过王大人的千金了,那模样人品真是……”孟元敬也无暇细听,只道:“娘,我有点事情,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孟母见儿子匆忙的样子,知道他公事繁忙,便道:“好,我做主就我做主了。婚姻大事,原本也该父母做主的。”孟元敬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忽报汪均来访。他有点意外,立刻将汪均请进了书房。两人坐下,寒暄了几句。汪均道:“元敬,我们是老朋友了,也不转弯抹角,有一件事情,我很久就想问你了,却一直藏在心里不好开口……”“什么事情?”“君玉到底是男是女?”孟元敬没有开口,他虽然早已确知君玉的身份,但是,君玉自己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自己的身份,在她本人没有亲自承认之前,他怎能对外人代她承认?他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莫非汪兄也有所怀疑?”汪均道:“实不相瞒,我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君玉。我从未怀疑过他。但是,皇上对君玉的猜疑越来越深……”孟元敬点点头,现在皇帝要半路处决拓桑,自然是基于政治上的考虑,但是,如果君玉得到消息,绝不会袖手旁观。她一旦出面,皇帝就会清楚事情的真相,到那个时候,拓桑自然死不足惜,只怕君玉也有极大的危险。“君玉究竟在何处?”孟元敬苦笑道:“我也很久没有她的音讯了。”他暗思,君玉既没回凤凰寨,又没出现在圣宫,到底会到哪里去呢?押解拓桑进京的事情,是第一等的机密大事,只怕她一时半刻也难以得到消息。现在,他唯有祈祷她最好永远也不知道此事,永远也别跌入那样的险境。※※※※※※※※※※※※※※※※※※※※※※※※※※※※※※※※※※※※朱渝一路策马狂奔,跑出百余里,才停下马来。沿途有张瑶星留下的特殊记号,可是,记号到此却一下中断,看来,明显是中途发生变故,一行人并未到达渝州府。前面是一条分叉路口,他细细查看了周围凌乱的印迹和一些血痕,立刻调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追去。又追出百余里,沿途果然又有了张瑶星留下的标记,此时,已是傍晚十分,他沿着标记来到郊外一间荒废已久的破庙。刚一来到庙门,他已觉出一种戒备气氛,轻扣了三下,这是千机门惯用的一种特殊联络手法,他也是这次带领千机门到圣宫抓拓桑才学会的。立刻,张瑶星开了庙门,低声道:“朱大人,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张瑶星一臂受了刀伤,而千机门随行的十几人已经折损过半,只剩下五人。那名贴身僧人也不在了。“是何方势力?”“看样子,圣宫想强行劫回‘博克多’……”夏奥拖了铁棒,大步走了过来:“你这厮鸟又胡说,那拨贼子根本不是圣宫之人,正是你等合谋了千方百计害我博克多,又还装模作样一番……”他身材十分高大,袍子上大幅血迹,这破庙又阴森森的,几乎要顶到房顶,愤怒之下,拖了铁棒立刻就要向张瑶星挥去,震得屋顶上的灰尘直往下掉。旁边乱草堆里坐着,一直闭眼不语的拓桑低声道:“住手!”夏奥狠狠瞪了张瑶星和朱渝二人,拖了铁棒退了回去。朱渝挥挥手:“两人出去找点吃的东西,小心行动,其他人退到外面戒备。”夏奥看了看拓桑,拓桑点了点头,他也随众人一起走了出去。拓桑依旧坐在原地,闭目念经,一动也不动。朱渝盯着他半晌,笑道:“拓桑,你果不愧是博克多,心爱的女人死去也可以眉头不皱一下。”拓桑缓缓睁开眼来,双目精光四射:“凭你就能害得了她?”“你也太小看朱某了。”“我不会小看你,而是相信君玉。你虽然手段歹毒,可是本领不如她,她也绝不会为你花言巧语所惑!”朱渝大笑起来:“朱某恨的人怎会容她活在这世界上?现在,君玉已死,你的死活已与我无干……”拓桑带着手镣的双手缓缓抬了起来。他知道朱渝是满腹怨恨地赶去蜀中的,也见识过朱渝处死央金的手段,口里说不相信,可是朱渝的笑声却如尖刺刺进心里,光是听了“君玉已死”这几个字,已令他几欲发狂。朱渝第一次见到拓桑几乎发狂的样子,益发得意地狂笑起来,他的内伤尚未痊愈,又狂奔了大半日,这一笑之下,气血上涌,不由喷出一口血来。拓桑看他面色惨白,受伤不轻的样子,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搏斗,心里不由得更是惶恐,忽见到他眼中笑容全去后,那种全然无伪的深刻的悲伤之意。拓桑修炼定心术已经大有成就,立刻分辨出,一个刚刚做了极大恶事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种眼神,他叹息一声,又坐了回去,闭上了眼睛。朱渝大怒:“拓桑,你这是什么意思?”拓桑依旧闭眼不语。“君玉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个连她的生死都毫不关心的秃驴!”拓桑丝毫也不理会他的咆哮,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只是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个肯在雪崩的时刻随她跳下去的人,怎会下得了手去害她?!”朱渝像被人在心口插了一刀,颓然低下头靠在破庙的墙壁上,像拓桑那样闭着眼睛,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天色已经完全黯了下来。夏奥喇嘛和张瑶星等在破庙的外间各自歇息。朱渝站直身子,走了过去,解开拓桑的手镣。本来,按照礼仪惯例,即使是废黜的博克多,也应该以上宾之礼密送京城。当时,朱渝对拓桑痛恨已极,私自强行做主给他带了手镣,自然并不是怕他逃跑而是意在折辱于他,这也是使得圣宫上下更加不满的原因之一。朱渝刚解开镣铐,忽然被拓桑一手抓住。他拍在自己胸口的那一掌本来已经伤得不轻,奔波狂笑之下,更是震得心口欲裂,现在被拓桑抓住,哪里还动弹得了?他怒道:“拓桑,你想做什么?”拓桑没有理睬他,一掌抵在了他的背心,朱渝只觉得背心升起一股暖气,四肢百骸立刻舒畅无比。他一下明白了拓桑的意图,更加勃然大怒,猛烈挣扎起来:“该死的秃驴,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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