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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高易松甩过来狠狠的一巴掌,立时,她的脸上现出粉红的五指印。
脸上火辣辣的疼,相较心里的负疚之痛,根本就无关紧要了。苏摇看着他抹着寒霜的脸,轻声说:“这是我欠你的,从此你别再烦我!”
说完,她匆忙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热泪终于滚落,洒落于凄冷的寒风中。
高易松惊怒地看着她低着头越走越远,心中的伤口像是撒了一把盐,苦涩而疼痛,吱吱地冒着盛怒的火气。
他不知道,此次放手,他再也无法握住她的手,从此,那温馨相恋的时光,沉入岁月的最底处,化作他午夜梦回的浓浓影子。
苏摇拦了一辆摩的,报了地点便前往夜总会。缩在羽绒帽子里的脸庞轻轻地笑着,心中默念:阿松,对不起。
两人的薪资加起来,何时才能凑够高利贷的数目?而且必须在一个月内还清。如今这世道,十五万不是小数目,借钱这一路子根本不可能,他们都是新鹿城人,没有亲朋,没有铁杆的好友,谁肯借出那么多钱?
他家境一般,在鹿城工作多年才积攒下一套两居室的首付款,可是只够高利贷的一半。如果不是节外生枝,他将要购置一套期房,苏摇会和他结婚,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她不想连累他,不想耽误他,更不想他因为自己让他的朋友耻笑。
佰老汇夜总会位于城南,是鹿城规模最大的娱乐场所,老板是台湾人。九点后,是夜总会纸醉金迷的开始,大堂汇聚大小boss、台湾人、外籍人士、高级白领,以及纵情声色的午夜孤独人。包厢里齐聚外表道貌岸然、内心空虚的男子,衣着光鲜,不可一世地摔着红色的票子。
大堂里灯光幽暗,演艺舞台简洁大气,并无多余的装饰。舞台前以紫红沙发、玻璃茶几组合出顾客欣赏表演的软席,软席后面是一条宽阔的大理石通道,通道后是光色变幻的吧台,坐着几个年轻男女。
靠近舞台的紫红沙发上,坐着三个低声言笑的男子。其中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中年男子指了指舞台上唱歌的女子,神秘地说:“阿放,看见没?唱歌的这女孩子身材够辣吧,就是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说的是台语,这三个男子都是在鹿城搞房地产的台湾人。
谢放看向舞台上那个身穿改良型银白旗袍的年轻女子,腰身纤细,愈显前凸后翘的火辣味儿,尤其是那白玉般的小腿,从侧面望去,匀称、优雅,漂亮得惊人。面容却是瞧不见——她的脸上紧紧贴着一方乳白绸布,像是一张人皮面具,覆住两颊和鼻子,只露出光洁的额头与嫣红的嘴唇。
单从那脸型的轮廓,可以看出她容颜姣好——应该不差。
一束柔和的红光打在她缓缓移动的身上,玫红眼影,眼神飘忽,大堂里回荡着柔细、飘渺的粤语歌声:“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望不穿这暖昧的眼,爱或情借来填一晚,终须都归还无谓多贪……”
谢放收回目光,不屑地说:“听说佰老汇最近正在大捧一个歌舞不错的女孩子,好像叫做甜甜,表演和转台子都带着面具,就是她?”
方才说话的白衣男子直直地望着她:“就是她。场里的规矩,想揭开她脸上的面具,一千现钞,包厢陪酒一个小时。”
谢放冷冷一哼:“一千?值得吗?”他别有意味地笑着,“林总,你好像对她很感兴趣?”
身穿白色衬衫的中年男子名叫林立,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林立回头看他一眼,回避了他的戏谑:“这甜甜才来半个多月,只有两个人见过她,据传闻,一千块,很值。”
谢放好奇心大起:“哦?这么说,这甜甜很漂亮?”
台上的歌曲已近尾声:“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间,望不穿这暖昧的眼,似是浓却仍然很淡,天早灰蓝,想告别,偏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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