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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意画皱下眉头。
池秋怡美丽的脸孔因极致的痛怨而微微抽搐:“是这个女人害得曲扬身败名裂,因为她,曲扬最后才会心灰意灭选择跳崖,这个女人若不死,亦难解我心头之恨!”
傅意画沉默片刻,吐出三个字:“她死了。”
池秋怡冷冷道:“她虽是你的姬妾,但总归要给我们池家一个交代,你以为能袒护她到几时?”
傅意画不愿多做解释,声音仿佛久积银巅雪潭里的冰泉,总也没有温度:“是真的。”
池秋怡心头大怒:“你以为我会相信?”
傅意画神态自若:“你若不信,大可随我去看看。”
池秋怡闻言半信半疑,随他步出书房,一路穿廊越苑,来到一处僻静精巧的厢房,甫进园,便见花树重重,香枝交错,掩着花阴里一抹细瘦如剪的人影。
她不像以往穿着绯裙,只着件轻薄中衣,赤足背身蹲在地上,似乎正玩着花丛里的泥巴,长长青丝沿肩蜿蜒委地,仿佛散落的一根根乌黑丝带。
见到这番光景,傅意画立时喝了声:“颜红挽!”
颜红挽吓得一屁股跌坐地上,两手松开,那只画眉鸟便飞上高高的枝头。
“啊……飞了呢。”她颦起秀丽的黛眉,发出一丁点伤心的叹息。
傅意画趋近跟前,见她玉足衣袂上都沾着泥土,眉宇蹙得更深,现出一痕青色的影子:“怎么又光着脚?”
听出他话音蕴含怒意,颜红挽抖索着垂下头,将雪白玲珑的脚趾头缩进衣摆里,以为这样他就看不到了。
傅意画记得多年前她就落下病根,最经不得寒,眼下虽值夏暑,但也不可这般肆意:“鞋子呢?”
颜红挽扭头四处张望,也忘记自己把鞋子脱到哪里了,耳畔听到对方低低地叹了下,移目过去,发现傅意画面色缓和许多,想着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便黏上前,摇着他的袖角软软地嘟囔道:“怎么办,飞走了呢,给我抓回来吧,我要呢,我要呢。”
那只画眉鸟本是傅意画书房里的,前几天特意拿来给她解闷,傅意画不解道:“把它拿出来作甚,关在笼子里不好么?”
颜红挽撒着娇般,脸上一派寂寞的天真:“我想叫它出来陪我玩嘛!”
傅意画心口隐约闷着绞痛下,想她光着脚,本欲抱她回屋去,但念起背后还有个池秋怡,转过身:“你现在也看到了,她这样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池秋怡神情错愕,目光落在颜红挽身上:“她……”
傅意画淡淡道:“因为那个人,她已经疯了。”
池秋怡秋眸睁大,仿佛不敢相信。
颜红挽看到池秋怡,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往常那眼波微一流转,便不经意带出几分烟视媚行,但现在,她只是像孩子一样地笑着:“咦,这个姐姐长得好漂亮呢!”
池秋怡冷下脸,毕竟她是害死曲扬的人,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失去最为疼爱的弟弟,视线夹杂着仇怨紧紧锁上那张容颜,好似要将她万箭穿心,不肯漏掉一丝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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