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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十四郎希望天子能保重龙体，不必急于求成。

&esp;&esp;天子似乎是听了，回他，“朕心中有数。”

&esp;&esp;可自此之后，便再没宣十四郎入宫觐见过。

&esp;&esp;其实随着十四郎日渐年长，得见天子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esp;&esp;天子喜爱稚子，可当仰望孺慕他的稚子长成生机勃勃、全身上下都焕发着青春光彩的少年、青年之后，他便有些见不得了。

&esp;&esp;虽还远未到“老迈”的年纪，他却已能从越长越显露出他当年风姿的儿子们身上，感受到岁月催人老、新人换旧人。

&esp;&esp;所以澧王、太子诸皇子，在天子跟前都是越来越不讨喜，常经年累月见不着他一次。

&esp;&esp;十四郎几乎是唯一的例外。

&esp;&esp;却也骤然间便被疏远了。

&esp;&esp;这阵子十四郎也常自省，他劝谏时是不是忽视了天子的感受。

&esp;&esp;柳真人一事，几乎是天子这些年来遭受的唯一挫折。

&esp;&esp;而柳真人所干系之事——求长生，也是这些年来天子最为用心之事。

&esp;&esp;结果不但劳民伤财，还差点为此将直言劝谏的韩退之给杀了，柳真人还中途跑了……诸多排场、变故，只徒然显得他像个昏庸刚愎的暴君。

&esp;&esp;以天子的心性，若不能有所反转，拿出令旁观者闭嘴的成果，心里怕很过不去。

&esp;&esp;倒更像是验证了他的年老，他的“识人不清”、“不如当年”。

&esp;&esp;这阵子十四郎也听了些传言，说天子近来狂躁易怒，动辄责打宫娥宦官。前日差点连太子也打了。

&esp;&esp;他读史书，常见丹毒令人性情狂躁的记载。便很担忧，天子是不是开始服食金丹了。

&esp;&esp;又懊恼自己当初劝谏得不够巧妙，令天子骑虎难下。便很想入宫去探望天子。

&esp;&esp;云秀：……

&esp;&esp;云秀觉得，跟十四郎比起来，自己真是太没心没肺了。

&esp;&esp;难得有她能为十四郎做，十四郎又肯开口的事，云秀自然无有不从。立刻便点头答应。

&esp;&esp;只是，“我倒是能解丹毒，也能验出丹药究竟有用没用。可我也拿不出长生之术啊。若你阿爹一心只想求长生，那时该怎么办？”

&esp;&esp;——治标不治本，若不给天子个交代，天子纵然不吃柳真人的丹药了，也迟早会去吃张真人、王真人的丹药。

&esp;&esp;十四郎道，“那你便搓个糖丸给他，教他些调息养生之术吧——横竖长生一事，不到寿终时，谁也证伪不得。”

&esp;&esp;云秀：……确实如此没错。

&esp;&esp;对上十四郎纯良的目光，不由抚胸暗想，这种天真无邪又缜密无隙的狡诈，还真是难以破解啊！他应该没拿来对付过她吧……

&esp;&esp;十四郎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esp;&esp;云秀不由失笑，“好吧，那我就配些调身养气的丹药给他。”

&esp;&esp;入宫求见不但程序繁冗，还很可能被宦官给卡住、驳回。

&esp;&esp;十四郎便不递请表进去，而是披了隐身衣，和云秀一道悄悄潜入。

&esp;&esp;两人还商量好了细节——入宫之后十四郎不现身，只由云秀在天子殿内布云雾，化作仙子现身。

&esp;&esp;天子求了这么久的仙缘，结果却是十四郎和沅哥儿遇见了“神仙”，天子一度叹息消沉，十四郎想借此时机，也让天子如愿、高兴一回。

&esp;&esp;至于仙子为何要来见天子，便照当初的说法——小仙女早些时候下凡，见早年玩伴因受五坊小儿欺凌而几乎家破人亡，于是通过十四郎恳请天子罢黜此事。天子从谏如流。小仙女心怀感激，于是特地来向天子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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